漢子們二十郎當歲的花季年齡,雖然在山里抬頭望著狹長的天空低頭望著日夜流淌的金沙江水修煉了三、五年,但在這方水土上,他們自有他們自己的生活方式
他們一般都是三至五個人組成一所學校,學校與學校之間總是要隔著少則幾里多則幾十里的路程,“鄰居”們碰在一起都會喝上兩杯,十多二十人共慶新婚,自然免不了要來它幾杯,再加上學生已經因為放國慶假回家了,于是漢子們索性擺開架勢猜上幾拳
夜色已經很濃很濃,整個山村里只有星星點點的幾盞孤燈,只有猜拳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著,讓人不時地感到幾分喜氣
這是夏天,孩子們裸著上身,在工地上來回跑動
陽光針一樣刺在身上,他們臟污的臉上卻布滿笑容
他們一只腳踩在水泥柱、板上,抓住鋼筋一個勁地扭動,讓鋼筋發熱,變軟,最后折斷
感到手燙的時候,他們便松開鋼筋,把手甩一甩,往手上吹一口氣,又開始扭
遇到粗一點的,他們便左手抓著鋼筋,右手拉著鋼鋸,用力鋸著
每鋸斷一根,他們都會痛快地叫一聲:斷!叫完便把鋼筋交給同伙,裝進書包或者提簍……瞧那神情,像揀到了什么寶貝一樣
海浪一遍又一遍地沖上沙灘的邊緣,起起落落,使得其沖刷過的沙子特別的柔軟平滑,像新生兒嫩嫩的皮膚
腳一踩上去就會下陷,濕濕涼涼的舒服感覺讓我久久不愿把腳拔出來
然而,腳印在這里是沒有意義的,海浪會像歲月撫平記憶那樣帶走一切
房東的貓在我窗外的屋檐輕捷地邁著腳步,它的影子被陽光放大,然后從窗簾上一閃而過,象不真實的幻景
我眨著浸過淚水的眼睛,再望,窗外一片虛澀,什么都沒有
/> 二000年的那一年,我經歷了二次尷尬的事
我記得第一次是在農歷五月十六日,爸爸要我幫他把平時省吃節用積攢的二千元錢到銀行存起來,我們的工資是在某商業銀行靠近農貿市場的營業所取的,我順便將爸爸的錢也存到這個營業所,這一天,存款取款的人多,排了二米多長的隊伍,輪到我存款時,我從柜臺上拿了一張存款條填寫好數額和存期等相關資料,遞給臨柜的女出納,她大約二十五歲左右,坐在她對面的會計是一位先生,從公示牌看到,這位先生是該營業所的副主任,辦業務的人多,他們二人的工作是緊張的
排著隊的不時在催促:“快點快點”,女出納一邊麻利地辦理業務一邊對急躁的人們說;“辦得快的,不要急,稍等一下”
會計出納二人都辦事干練,電腦操作技術也高明,快速輸入有關資料,吱吱幾聲就把存單或取款條打出來了,存入的現金都經過驗鈔機的真假識別,是用手工點鈔,比機器點鈔速度也慢不了多少
不一會兒,女出納對著安裝在柜內的擴音器喊著我爸爸的名字,我從凹槽拾起存單,后面的人見我的事辦完了很快擠上來,我在推擠中離開了柜臺,邊走邊看存單,走到門邊,發現不對呀,我明明存入的是二千元錢,可存單上面的存款金額卻為三千元,我轉過身重又擠到柜臺,輕聲地對那女出納說,“小妹,請你仔細核對一下這張存單,是不是搞錯了,我存的是二千元,怎么存條上卻是三千元?”她羞愧地接過存單,默不作聲,連忙與我預填的存單核對了一下,便在電腦上為我重新輸了一張二千元的存單,邊遞存單邊感激地對我說“謝謝你呀,如果你不給我指出來,我得賠一千元錢都不打緊,還得挨領導的批評呢,”我看得出,女出納有點尷尬,她在為自已忙中出亂而不好意思
我說了一句:“沒什么”,就迅速離開了柜臺
無獨有偶,一個月后,我又遇到了一件同樣尷尬的事情,那一天上午大約十點鐘左右,我從縣政府辦完一件事,走在回辦公室的路上,途經郵電局的郵政匯兌處時,我忽然想起包里有一張三十元的稿費單,順便來到匯兌處,把這三十元稿費取來,出納員也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女同志,我把填上了身份證號碼并簽了我名字的匯款單遞過去,經會計復核后出納把錢遞過來,正在這時,單位的一把手打我手機,說上級檢查組的一行六人來到了我們單位,要檢查督促一個“集中整治教育”活動的開展情況,我從出納手中接過錢,數也沒數迅速塞進坤包立即趕回辦公室,檢查組的首先聽取了我簡略的情況介紹然后查閱資料,下午接著進行走訪和坐談,中餐和晚餐我都是陪檢查組的
大約晚上七點左右,吃完了晚飯我就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一個女子的電話,“我是郵箱儲蓄匯兌處的,上午我給你兌三十元稿費時出了差錯,錯將三百元當作三十元付給了你”
我回答說“要是真的錯了弄得清的”
我剛開開門踏進家門便跟著進來了一男一女,看得出那位女同志就是上午為我兌稿費的營業員,她介紹說男的是她的丈夫,她說“下午下班盤點時發現短款二百七十元,這只可能是你這筆錢,我把三十元當作三百元付給了你”
我一邊招呼他們坐下,一邊給他們倒茶,我說:“這一天我都忙忙碌碌的,沒顧得去看坤包,坤包我一直沒動,要是真的多付了,錢會在這里的”,我一邊說著,一邊打開坤包,那放錢之處真的放著六張五十元的嶄新飄子,這六張新飄子是我錢包里以前沒有的,我說“怎么會是這樣呢?”
我真的好難為情,尷尬死了,連忙退給了她二百七十元,并說著“真的不好意思”
一直到現在,每當想起這件事,我仍然很尷尬,也許這忙中出亂別人不會理解,但我的心是坦然的
寫于二00五年十月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