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繼續流淌
清冽的潭水在我眼前晃動
我清楚地記得那天晚上當我和支書各自躺到床上時的情景
我失眠了,一個頭發斑白、滿臉皺紋的傈僳族老大媽的影子老在眼前晃動著
對面床板也格格作響,我疑心老支書也睡不著
這確實是一個讓人無法入睡的夜晚,它充滿玄機和神秘意味
正當我迷迷糊糊的時候,一個意外的聲音再次讓我睜開眼睛,只見支書立起身子,像在側耳傾聽著什么
我注意地聽了一下,窗外夜的陰影里,口弦聲、笛哩吐聲、琵琶聲,響成一片,其間夾著一個姑娘的歌聲——我聽出來了,是阿妮的歌聲
歌聲穿過窗外茂密的麻桑蒲樹的濃蔭,飛進了我的耳朵:
曾經多么渴望背上行囊,悄悄出發,最好是獨自一人,沿著絲綢之路走向遠方,或者租一艘烏蓬船自己搖著淌入水鄉……讓時間空著,讓思維空著,讓活著的感受稍加靜謐或者凝滯,然后寫詩
雪逼林沖上梁山
沒有這場刻骨銘心而又驚心動魄的大雪,林沖也許已經葬身于草料場的火海中,他將做穩了奴隸并將慘烈地死亡
有了這場雪,林沖給世人留下了孤獨地走向梁山的背影
我去書店找《蕭紅傳》
我是把讀書看成負擔的人,從小學開始,永遠都難流利地背誦哪怕很短的文章
我不渴望書
但我渴望蕭紅
我渴望從北方的大雪和母愛出發,去黑龍江的呼蘭接她的1911年,去香港那張凄冷的床上接她的1942年,接回一個原本姓張的女子
雖然我不配,遠遠不配,但我依然奔向書店
也說冬天是梅傲霜斗雪,暗香浮動的景,但是梅的美,是頂風冒雪的堅忍,是顧影自憐的冷艷,是大公無私的純美,是超常脫俗的昂貴,是梅香撲鼻的怡靜,是凌寒獨放的瀟灑,是王安石墻腳數枝梅,凌寒徑自開的冷艷,是盧梅坡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的贊,是黃蘗活佛不經一番寒透骨,怎得梅花撲鼻香的堅忍,是林逋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傍晚的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