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小手,纖悉,柔嫩,在和風的吹動下,蕭瑟地翻動著一片片發黃的回顧
遽然一只白鴿驚落了一紙素箋,上頭密密層層,深深淺淺寫滿了整張回顧
現在如煙舊事,慢慢浮出,讓我甘甜,甘甜……
我憧憬春末夏初的時節,其時候的咱們會衣著白色的襯衫,在下晝下學后一道去敗落但不失喧鬧的街上用飯,而后去超級市場大概在公園的條凳上,暢聊著來日,期盼著結業
驚呼,嘆呼,艷呼!完備呼,精粹呼,出眾呼!雖是,一杯茶,不剩云門一杯茶
雖是,一杯茶,甚是云門一杯茶
但這些都無用,你在愛的海洋里成了一條可憐的章魚,遇上強大的敵人,你只有噴射黑色的煙霧,選擇逃離與背叛
而一個人,特別是一個女人,要背叛自己的宗教信仰(女人的宗教信仰是那個心愛的男人)是件很不易的事情
于是我理解、寬宥了我的朋友
其實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樣的
女人和女人的心像空空的笛管,對口輕輕一吹就響
所以,當朋友說:
太陽的光芒在天空中彌散開,許多晶針狀的陽光刺向大地,地上的草卷曲著葉子,那些高處的樹萎蔫著,空氣中有一股曬干草的青澀味道
松子們被陽光烤出黃黃的油脂,檸檬桉樹經歷了上個年度的雪凍,干枯的樹枝旁邊剛剛萌發出的新梢又讓酷熱烤得萎靡不振
那條山道現在成了一條通往希望和未來的唯一坦途,干燥的黃土在腳下輕易地撲騰起來,草的碎屑、枯樹枝、石蛋蛋,舊年的松塔……幾只鳥警惕地在路上逡巡著,想越過那片松子,去在松子邊的幾丘梯田里尋找一些食物
黃鳥再一次交交地叫起,那些鳥呼地飛走了
我終于看清了黃鳥的模樣,它就在前方不遠的一棵檸檬桉的樹梢,灰色的冠羽、褚黃色的腹和黑色的翅膀,它看上去只不過一只普通喜鵲的大小,怎么會有如此令人心悸的叫聲,交……交……拖著長長的尾音,仿佛警醒的佛號一般
這些灰黃的土壤只能適合生長茅草和荊棘,不適合于任何樹木,松子應該有些年頭了,可它們實在是長不起來了
包括那些雜樹,同樣羸弱細小,看不出它們的真實生長年齡
一群山羊從山坡上滾了過來,它們像真實版的超大蝗蟲,在它們的身后,一片狼藉,四處是凌亂的草屑、殘根、扯斷的樹枝和葉子
饑餓讓它們的胃口變得極好,什么植物都可以被它們的鋒利的門牙切斷、進入它們鋼鐵般的胃囊
它們依然饑餓難耐,咩咩地叫著,在頭羊的帶領下東游西蕩,山羊們目光炯炯,琥珀色的瞳仁里有一種天生的憂郁
羊讓這片山林顯得生氣盎然,風在羊身后吹著,羊毛紛紛地飛揚,風是羊的鞭子,風趕著羊一直跑
地上有一些蓬草疙瘩,那是羊啃剩的,灰白的干草葉在風中飄著
黃鳥交交地叫了起來,羊佇足不前,它們惶然不安地四下觀望
那條道繞來繞去地飄著,像一條曬淡了色的羊毛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