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凄愴的歌玩會越聽越凄愴
我躺在公園轉椅上對電話另一頭的人講
他說看你每天游手好閑四處隱藏讓我更憂傷
我生了氣,做一個書白癡有什么道理,我此刻不妨笑得欣喜,不妨講許多玩笑,大力做我愛做的事,你如何會懂
他問我需不須要錢,說他過的還好,沒再提起讓我全力
不過掛電話是我明顯的聽到了他一聲深沉的感慨
我感觸那聲感慨像一記重錘砸在我身上,何處都沒傷卻何處都疼的喘然而氣
而后我的淚液簡單滑落,掉在大地
而后趕快浸透進干裂的地盤,一點陳跡都沒留
那群春天的小野獸已經過去了,但它們留在我心中的躁動卻遲遲不能平服
我感到自己渾身燥熱,一種莫名的力量在體內一陣一陣往上涌
同時在這種力量的拉動下,我不能停住自己的腳步,像是那里安了彈簧,使得我的身子必須不停地蹦達
我甚至不再能規規矩矩地走在路上,盡往路邊上竄
我的腳下是一條青石小路,當我開始走這條路去中心校上學的時候,母親就告誡我,走路不要踩路邊,要走中間,因為路邊少有人走,上面滿布青苔,青苔溜滑,踩青苔是會摔跟斗的
可是現在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不但踩了青苔,甚至還竄到路旁的荊棘叢中,給刺荊牢牢地掛住了
我的模樣有如一只誤入籠中的小野兔,我掙扎呻喚,最后卻被越扭越緊,不能動彈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還是上學讀書的其他同學最終把我小心翼翼解救了出來
大概有人無緣走進這街角的小店,隔著時間和故舊羅唆上兩句,再喝上一杯毒麥苦蕎茶,在某一個午后便猶如品位結束塵世百態
石碓錘打著村莊里沉靜的日子,冬天到來的時候,聽見那石碓落下來的聲音,一年又過去了
人影不停地走向石槽里淺淺的稻谷,那僅有的稻谷,讓村莊對它充滿了希望,峽谷里的孩子坐在山岡上,對著天上的白云不斷變幻的形狀展開了豐富的想象
一個節日又要到來了,餐桌上肯定會有香氣四溢的食物
稻谷在石碓的錘打下露出了晶瑩的白色來,它們被小心地放進一只用麻布織成的口袋里,帶回村莊,帶到被火光照耀著的屋子里,在孩子的包圍中迎接一個盛大的節日
/> 我們的家鄉的電是1991年才接通的,在此之前照明一直用的是煤油燈
煤油燈陪伴了我十幾個年頭,它每天伴隨著我生活,伴隨著我上學,照亮了我的生命歷程,我永遠難以忘記那盞小小的簡易的煤油燈! 那時候,家里很窮
父親每天黑天半夜去生產隊開會總是提著一盞馬燈,那個馬燈是生產隊配發的,馬燈陪伴了父親大半輩子,一直到村里拉上了照明電才“下崗”,現在,那盞馬燈還被父親掛在大哥樓房里的臥室里,父親偶爾還拿下來擦擦灰塵
我們當時住在窯洞里,窯洞冬暖夏涼,住在里面很舒服,就是晚上很黑
我們的窯洞那時候一般在過年的時候用報紙糊上了墻,所以看上去很白
晚上,夜幕降臨,窯洞里就很黑,于是父親就在黑得看不見五指的時候才點上煤油燈,然后把油燈的焾子撥的細細的
點上油燈后,整個窯洞里頓時亮堂多了,昏黃的油燈光亮一閃一閃的
母親坐在土炕邊上納鞋底,父親在地上褪玉米棒,姐姐和我趴在熱呼呼的炕上做作業,父親抽旱煙的味道和土炕里柴火、羊糞燃燒后散發出來的味道一起彌漫在窯洞里,這種味道很香,很熟悉
煤油燈是父親用一個小瓶子做成的,瓶子蓋一般是鋁皮或者薄鐵皮的,在上面鉆一個洞,再用薄鐵皮卷上一個筒狀的桿,把棉線攢進桿子,在上面的一頭留出來一點棉線頭就是燈芯,然后在瓶子里注滿煤油,等燈芯被煤油浸透時,就可以點著照明了
在那個時候的冬季,每天早上,我用凍得通紅的小手端著煤油燈上學,在學校的窯洞里用;晚上放學又要端回來,在家里做作業用
那時候的煤油沒有大量供應,很緊缺,是憑著煤油折子(憑量供應的供銷社的薄子)供應的,每次才能供應2斤
那時候我一直是用一個白酒瓶子去打油的
記得有一次,我晚上爬在炕上寫作業,瞌睡了丟盹,一不小心打翻了煤油燈,煤油全部倒在了作業本上和炕上,父親狠狠地揍了我一頓,因為煤油是很金貴的,我們沒錢買!第二天老師也揪著我的耳朵在地上轉了三圈! 我們家當時在一個孤零零的山灣里,那兒再也沒有其它人家,所以我晚上上完自習課回家時總是很害怕
漆黑的夜晚,我騎著自行車回家,有一段路邊是一片墳地,路兩邊是谷子地和高粱、玉米地,風吹動葉子沙沙地響,我毛骨悚然
害怕極了,就小聲地哼著歌曲
當走到可以看到我們家的那個山峁上時,我感到不太害怕了,因為我看見了昏黃的有著一星點亮光的家
我知道,那是父母親知道我回家時路上害怕,在院子里掛著的一盞煤油馬燈和窯洞里的煤油燈發出的光亮!它照亮了我的恐懼的心,照亮了我回家的路!給了我信心,給我帶來了溫暖! 那時候,煤油燈讓我懂得了什么是貧窮,什么是節儉和樸素! 就這樣,煤油燈一直陪伴著我讀完了小學,在初中也用了好幾年
后來,當我當兵第二年回家探親時,卻發現村里正在弄電桿、拉電線,正在拉照明電,我們家純粹地淘汰了煤油燈,煤油燈也從此退出了歷史舞臺
但是到現在,我還是懷念有煤油燈的歲月,懷念著陪伴了我十幾年的小小的煤油燈!它雖然小,雖然很落后,但是照亮了我的學生時代,同時也照亮了我的生命歷程,我永遠難以忘記它——那盞照亮我生命歷程的煤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