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不知哪位民間哲人形象概括地說過:人是一個大寫的“1”,人生的各種所有、所得是一個又一個的“0”,0越多,則表示你越成功、越富有;但當這個“1”倒下了,消失了,所有的一切就都變成了沒有意義的“0”
他覺得此言有幾分哲理
世間許多東西可以失而復得,可以重新復制,惟獨精微的生命不行;生命是一種偶然,不能選擇,死亡是一種必然,無法回避;有了生命,就慢慢獲得了許多,收回了生命,又把這些全部交付出去
人赤條條來到這個世界,也要赤條條離開這個世界,來自塵土,回歸塵土,自然法則,縱然有再強悍的精神定力也無法抗拒
對于崇高而圣潔的生命來說,那些一個又一個的“0”實在是太粗陋太淺薄太渺小
然而,人生卻因了太多一時的疏忽,僥幸的穿越,無奈的追逐,糾纏的負累……提前支出生命做了代價
細細辨之,有些是值得的,但許多是不值得的,因此也就衍生出一幕幕生命的悲劇,人生的憾慟
緊接著,匯聚攏的船們就在水中開賽了
眾多龍船中的幾百只長槳舞動飛揚的水花,只在鑼敲響的一剎那,就將人們又帶入了那個激情洶涌的夜晚:那該是南詔初年時的故事,但任誰都牢牢記在心中
一代梟雄閣羅風為統(tǒng)一六詔,虎視眈眈,設計在西岸的羊苴咩城中修建了一座全部用松明子搭建的望海樓,蒼洱風光,盡收眼底,也將南詔王暗藏的一統(tǒng)江山的野心表露了出來
農歷六月二十五的夜晚,這個夜晚是月黑風高或是月明星稀都已經不太重要
關鍵的是,五詔王欣然至新造的松明樓中赴宴,故事的發(fā)生和歷史的改變都難以終止
歌舞升平,飲酒作樂,所有的詔王都習慣于這樣的歡樂與豪華
酒過數(shù)巡,歌舞幾重,一切正酣之時,惟一的清醒者、精明的閣羅風悄然退出,黑暗中他的壯士如水漫過松明樓,在一代偉王的身后,松明樓霹叭作響,一時火光沖天,映紅了整個蒼山
海東人聞訊,在鑼鼓聲中奮力劃船循火光往海西撲救他們在火樓中的詔王……這就是洱海龍船賽的起源,也是大理白族火把節(jié)的起源
一段故事,兩個節(jié)日,在大理,任何一個節(jié)日,都是一種不會中止的浸入深深情感的敘述
是啊,何苦說相左,何苦說懊悔,起碼你和他遇上了,起碼你憧憬過,領會過它的好,嘗過它的甜,體驗過它的疼
起碼你愛過
出去的時候我不會想到回來,幾點回來?怎么回來?回不回來?同樣,出去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清歡之以是好,是由于它對生存的無求,是它不講究物資的前提,只考究精神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