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信親友圈主可免押進親友圈驗親友圈,滿意再補
??紅糖的形狀,才叫別致好瞧呢
蔗汁熬到火候了,舀起來,澆進一排排狀如碓窩的鐵糖碗(模子)里,凝固后控出來,便成了圓錐體的紅糖,紅糖一字兒排開,宛如西安兵馬俑方陣里那些武士的頭盔
每個“頭盔”稱為一扇,兩扇的大面貼攏,又恰似紗錠或者雞蛋的模樣,那就叫做一合了
二十年前的誤會隨風而散,二十年前希望成為一家人的美好愿望依舊不能實現,但二十年前相遇相識的緣份,在隔斷了二十年后,又親密無間地溫馨無比地靚麗起來
濃濃的菜香肉香撲鼻而來
我正琢磨買點什么,感到有人在我的肩膀拍了一下,把我嚇了一跳
我回頭一看,是高中同學小容
我差點人不出來她,她看起來有點老了,不,真的老了
我驀地想起自己的臉上也有了這些令人不愉快的皺紋
她還是那樣高門大嗓的:“我看著一個女的走路歪歪的像你,一看真的是你
你保養的不錯嘛,看起來沒有我顯得老相
”我搖頭說也不行了,顯老了
我們說起畢業后事,然后問起各自現在情況
我說,我怎么沒有在見過你?x縣這么小
她嘆口氣說,我才到x縣一個月,我爸爸病了得了肺癌
說著她的眼圈就紅了,就用手背擦眼淚
榮說爸爸現在已經到后期了,醫生不給看了
現在我去買幾支杜冷丁,你不知道我爸爸痛苦的樣子,我真恨不得他早離去幾天,別受這些罪了
看到我的詫異,容說,你也許覺得我這做女兒的殘酷
你不知道,為爸爸看病,我和姐姐、哥哥把積蓄都拿出來花光了,連給女兒存的教育儲蓄也花了
哦,那你老公愿意么?我問
他敢不愿意,誰的爹娘不是心連著肉的
不過,最后我感覺他有點心疼了,我不怪他
爸爸的病本來就沒有希望,大家知道就是白花錢,就是盡力盡心自己心里好受些
前幾天我們姐妹商量著要不就賣房子吧,我媽哭著要尋死,不準我們幾個賣房子,說人的命是天注定的,爭也沒有用,活著的人還要吃飯啊
說著容的眼淚刷刷就流出來了
糯米,是自家當季收割的
飽滿的米粒,白皙圓潤,像那晶瑩的珍珠,閃耀著小山村人們豐稔的喜悅
竇 賢作家柏原從南方一回到蘭州,就打電話問我:“最近寫了什么?”這讓我感到一股從南方而至的春天般的溫暖
但一明白他問話的內容,我就支吾半天也不直接回答他
我確實沒有辦法回答他,因為我好長一段時間也沒有寫什么東西
柏原老師是個聰明人,見我沒有正面回答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就開始鼓勵我:應該寫點東西,最好寫小說
并且開始給我講課:短篇小說寫的是感覺,中篇小說寫的是故事,長篇小說寫的是歷史……講到最后,柏原老師還要問一句:“是不是這樣?”第一次我還回答他是這樣是這樣
第二年再次從南方回來又打電話問我寫什么時,我就直接回答他:沒有寫什么
我說:柏原老師呵,你寫的那些東西就像一把沙子,現在扔進黃河里過幾年再撈起來看時,說不定還有幾粒砂金閃閃發光!而我寫的那些東西呢,就像一把黃土,扔進黃河就再也無影無蹤了
電話那頭半天沒有了聲音
我就有些后悔不該給柏原老師說實話
但那時我確實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寫什么東西了
在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大學校園里,有幾個人沒有做過文學夢,但又有幾個人堅持了下來
當我懷揣幾疊在學校寫的詩稿,離開校園,只身在中國的西部漂泊時,那些詩稿就成為我生存的全部信念
而漫漫地,這種信念在一年一度蒼茫戈壁的浩浩漠風中褪色
幾年后的一個秋天,當大漠中的沙棗樹在一樹紅葉中綴滿一串串繁密的金色沙棗時,在甘肅河西走廊一個叫平原堡的小鎮中,我找到了自己的愛情并將自己的身軀安放在兩間土坯房中
土坯房曾經是地質隊的廢棄的大食堂,在荒蕪多年之后,被稍事收拾,就隔斷成幾間住房
但這簡陋的土坯房在那時卻給了我安靜和溫暖
至于那幾疊詩稿,在一個個月色朦朧的夜晚,隨漠風而去,飄逝在茫茫戈壁浩浩大漠的深處
慢慢地,生活由安靜而至于寂寞,由溫暖而至于躁動
寫作的沖動徘徊于胸
隨著年齡的增長和生活閱歷的沉淀,那些詩句已經離我遠去
其時我正生活在一群地質人中,地質人的漂泊生活似乎正暗合了我心中的那擱置起來的漂泊情結
我開始走進他們的生活
我開始敘述他們的生活
我對他們生活的了解其實是很表象的,只不過他們的那種生活方式在我的內心深處充滿誘惑
在西部,在祁連雪域,在戈壁灘頭,在大漠深處,漂泊的只是他們的身影,但他們的身影能夠給我寂寞的心靈以溫熱的慰藉
這或許就是我寫出的那一篇篇散文的動因
在空曠的河西走廊的一個小鎮的一個個寂寞的夜晚,我似乎在安慰自己的心靈般地寫著一篇篇散文,這些散文中,有遙遠的綠洲,有大漠浩浩月,有戈壁豪唱,有隱秘的樓蘭,有陽關的光芒,有巖畫上的牧歌,有敦煌高地的月光,有獨步西域的足印……十多年后,當我離開河西走廊戈壁灘頭大漠深處無邊無際的陽光,離開掠過雪峰飄蕩楊柳枝間遙遠的豪唱,離開依然回響在巖畫的的牧歌依然流瀉在敦煌高地上的月光,落腳在黃河流過的一座城市
在城市喧嘩的旅行中,或是在城市燈紅酒綠的誘惑中,寫作不可能成為人生中唯一的選擇
那些曾經讓我的靈魂躁動又讓我的靈魂安靜的寫作,也已經遠離了我的生活,或者說已經遠離了我的靈魂
在城市生活的幾年后,當我又一次回到河西走廊祁連山中一個地質小分隊的住地時,在一頂帳篷中遇見幾個青年,他們當中的一個說知道我,并拿出一個剪貼本遞給我看
那個本子里剪貼的幾乎全部是我在河西走廊時寫的的散文
我一頁一頁地翻看著剪貼本,那一行行的字符好象是我過去的影子,一行行地在我眼前跳動
當我把剪貼本還給那位青年時,他說了句:“謝謝你
是你的這些文章讓我在野外生活中,度過了好多個孤獨寂寞的夜晚!”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問他的名字,只是握了握他的手,就急忙出了帳篷
我獨自一人爬上一面山坡,看夕陽余暉溶化遠處山峰的積雪,心里默默地回憶著那些已經被自己遺忘多年的文字,一股暖意襲過心靈,禁不住淚流滿面
在這個城市的又一個陰沉沉冬天,我去一個圖片社辦完事剛要出門的時候,碰見了一個曾經在地質隊工作過的熟人,我們打了招呼就各自離開了
我還沒有走幾步那位熟人就追了回來,說他愛人要見我
我正莫名其妙時,他愛人已經過來伸手問好
熟人的愛人看上去五十歲左右,說話大嗓門
她說早就知道我,就是沒有見過面,剛才聽她愛人說了我的名字,就追了回來
她說道這里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問道:你就是寫散文的那個某某吧
我點頭
她接著說,我讀過你幾十篇散文,象《遙遠的綠洲》,《又是大漠浩浩月》,《最愛戈壁豪唱》,《陽關的光芒》,《巖畫上的牧歌》,《敦煌高地的月光》
她說著這些文章的篇名似乎覺得還不盡興,就又開始背誦起文段來
她似乎已經忘記了我的存在,似乎已經忘記了這是在這個寒冷的北方城市的一條街頭
我從她的目光中似乎看見她正沉浸在過去的時光
她告訴我,她也曾經是一名地質隊員,經常從報紙上看到我寫的關于地質生活散文
在野外的寂寞時光里,也沒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干,就讀這些散文,時間長了,有些段落就已經能背下來了
她說:要是沒有這些散文,真不知道自己的野外生活會是什么樣子
和她告別時,我有些不知所措
長時間地佇立在一個北方城市的一條街頭寒冷的風中,望著一個老地質隊員遠去的的身影,我的靈魂感到了一股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