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年,我去外地求學,我是第一次出遠門,父親送我去學校
一路上,他一遍又一遍的囑咐我到了學校以后應該怎么怎么樣,等到了學校報到完了之后,父親又出去給我買了很多吃的東西,還順便給我買了一把梳子,我這才想起自己忘記了帶梳子
父親臨走的時候,到學校附近的銀行里給我辦了一張卡,把我的生活費全都存到卡里,然后又給我兩百塊錢帶在身上用,囑咐我要和同學處好關系,錢不夠了再打電話,吃飯別省著……等到父親上了汽車回家的時候,就在車門關上的那一剎那,我覺得自己像是被他拋棄的孩子一樣,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孤單讓我站在那里一動不動,臉上的淚水不爭氣的淌了下來
汽車的馬達發動了,可就在汽車剛想啟動的那一瞬間,父親突然打開車門跳了下來,他走到我的跟前,拍拍我的后背說了一聲:丫頭,咱不哭,又不是不回家了,等學校一放假你就可以回家了,再說咱家離學校也不太遠,過幾天我就來看你
父親最終還是走了,我在學校里近似于瘋狂的想家,同宿舍的同學也都同樣想家,大家一到晚上都哭著說想家
我想母親,但不知道為什么想父親的時候卻比想母親的次數還要多,以前憎恨父親的種種,我居然都想不起來了,只記得他送我來學校時的情景,還有他一遍又一遍囑咐我的話語
睡眠是死亡的代形式
在哪里看到的這句話,已經無法考證
我苦笑,充斥傲慢與偏見的語言一旦從名人嘴里吐出來,就幾近了真理
陷入睡眠的人們身體是柔軟的,松弛的,隨著呼吸的節奏起伏
還有大大小小粗粗細細的鼾聲,從不同的嗓子眼里,鼻腔里冒出來,擠入夜的合奏
再往內里看,阡陌縱橫的血管里流淌的血液,如果仔細,可以聽到它們咕咚咕咚奔涌的聲音,還有那些器官,腸、胃、心脾、膀胱、它們都沒有休息,強韌地工作,維持生命的運轉
大腦皮層里的神經中樞細胞在活躍地疾動,組織,忙著制造夢境,或深或淺的散亂意識
轉眼我已邁過三十的坎,成了一個雙肩挑日擔月頂風迎雨的大男人
我漸漸的感覺到了一家之主的責任和義務
明白了一家之主在過年時所付出的辛苦和憔悴
一到年,自己的工作得總結,家里的事務得操心,親戚朋友得走動,所有的長輩得孝敬
最要緊的是借別人的錢要想方設法地填補上,只有這樣,這個年才會過地滋潤踏實
厥后,他的動作說領會他的作風,他維持讓男友去住賓館
我沖他嚷:“這么晚了,你還讓他住賓館?”嚷完,走進本人的屋子,這個我仍舊擺脫兩年的場合,潔身自好
想到在本人擺脫的日子里,他徑自一人清掃屋子的孤獨,我內心有些辛酸,懊悔方才本人霸道的作風
遽然風止雨歇,天下間寧靜下來
充溢籌備了半個多鐘點的前奏,這場雨下了多久?格外鐘?一刻鐘?路燈下,只有樹葉閃閃發亮,沒留住一顆水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