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如許,兩人都有過幾段情,而這情是美是悲,都不竟清楚
以是,古來才女,都是讓民心痛的
我和妻子放棄了車站的賣點,把裝滿鍋碗瓢盆的平車拉到了孩子學校門前的街道上
我知道,這對一個年幼的孩子,有些殘酷,但是在這殘酷之中,我的孩子會得到一份其他孩子所不能獲得的面對痛苦現實的勇氣和為改變這現實而應具有的百折不撓的精神
帶露的鮮花兒總要比沒有露水的花兒多幾分靈氣
就像人的眼睛,大而無神不算美,只有汪汪的有了水氣的時候,最好瞳人里還能反著光,那才算英氣,才夠漂亮
說一個人的眼睛清澈,就是這個道理
說一朵花兒鮮嫩,大抵也是這個道理
劉華祥老人是從四川遷到章斐村來的客戶人家,聽老人說,是解放前“逃難”到章斐來的
到了章斐,舉目無親,又沒有帶來什么東西,家里十分窮,一家人住在村子外的一所瓦窯里
沒有辦法,就幫人家趕馬,混一碗飯吃
一趕就趕到了解放
解放后,牲口都入了社,他在隊里趕了幾年
但公路一通,長途馬幫沒有事干了,就只好回到生產隊里來
回到隊里,才覺得自己的年輕歲月都在趕馬路上混掉了
婚沒有結,房子沒有修,人也老了
并且,在生產隊里其他活都不會干,只會趕馬,又沒有馬趕
生產隊為了人盡其才,生產隊就讓劉華祥老人放牛
那時候他傍晚把牛從山上趕下山來,在進村以前就開始吹起了牛角號,牛角號的聲音伴隨著西下的夕陽——現在是很難聽到這種牛角號了,就算是聽到,也只能是在電視里、電影里和歌舞中——也只能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養牛的人家,一聽到這種牛角號的聲音就走到箐邊來,把自己家的牛接回家里去
南口三面環山,可霧天卻難得一見,要想看到宋朝葛長庚在《曉行遇霧》中所描寫的“曉霧忽無還忽有,春山如近復如遙”的景色,要想看到南朝梁那位蕭繹在《詠霧》中所記錄的“晚霧晦階前,垂珠帶葉邊”的細節,在這里似乎和到大漠深處要馬上看到海市蜃樓一樣難,而這在南方可以說是家常便飯
當然不是沒有霧天,這幾年我就有幸碰上過幾次,有一次還印象特別深,至于具體時間現在記不清楚了
那天恰好我要到重慶出差,八達嶺高速公路因大霧被關閉,單位送我去西客站的小車走在輔道上開著霧燈也是小心翼翼
那天的霧真的有點史無前例,亦如古華老師在《爬滿青藤的木屋》一文中所描敘的:滿山滿谷乳白色的霧氣,那樣的深,那樣的濃,像流動的漿液,能把人都浮起來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