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說心念,怕回身不回的談話疼了我的執念,當記憶猶新,仍舊是沉默寡言的你的煙雨時間流動心間
陽光從五指間劃過,跟著流光的軌跡,扯著我那留戀的玉顏,輕輕撫著你的臉
老是會在某個遽然的功夫,猖獗的想你,風殘月落,霜稠夏綠,相思的紅線穿越空間,這沒轍企及的隔絕,濺起的流年,讓寧靜的人怎能睜得開眼
不領會何時本領具有一座落地窗堡壘,生存抽斗里的老像片,記載的滴滴點點,糾結著你我的心跳,封陳著淚液澆灌的快樂原點
從字形上看,“流浪”最初的指向應該與水有關
而在我目睹的這個海濱城市二十幾年的行走中,西部的渡口日漸荒蕪,公路建設漸漸壓倒了鐵路和漕運,肯通過風云變換的大海來來去去的,大多是呆頭呆腦的貨物
為什么在那些年少的日子里,我會與那么多流浪的人不期而遇?原來,我少年時代居住的那一片棚戶區,還有一個“三不管”的綽號
赤貧者、外來戶、地痞、早期的個體商販……聚居于此
由我家向東,慢慢走上五分鐘:客運站;向北十五分鐘:火車站
由公路或者鐵路到來的流浪者,自然而然地游走在這個直角三角形區域中間;他們中的一小部分被我偶然撞見
有一天,我的視野中又出現了一個奇怪的人,他穿著戲服(后來我媽糾正我說那是道袍),梳著比我還高的馬尾辮,頦下還留著一綹長胡子
雖然他外形夸張,但還是表情肅穆,舉止得當,保持著一個老男人應有的體面
我聽見我媽和鄰居家的二嬸湊在一起叨咕,她們猜測那人是個游方道士
過了幾天我媽說她問了,那個人說他沒有家眷,替姐姐撫養外甥長大,外甥成家后反占了他的房子,并將他趕出家門
我媽說著掉下了兩滴同情之淚,吩咐我把兩張剛烙好的餅給那個人送去
我很樂意地接受了這個任務,拐出長長的胡同,一路上東張西望,終于在公汽總公司旁邊找到了這個讓我心懷隱憂的人
當時他正坐在南邊的馬路牙子上,表情木然(或者說是超然)地陷在自己的沉思之中
他接我遞過去的餅,仍然面無表情,對我的激動和不安統統視而不見
那時候我明白了,一個像我這樣的小孩子算得了什么?一個小孩,他將來的不確定性讓人無法重視
一個小孩,也許正是一個流浪者的雛形,也許是使流浪者成為流浪者的原因之一(比如這個也許真實存在的外甥)
在我成入之后,我為我母親的當年的輕信感到驚愕
就在前幾天,在購物廣場的臺階上出現了衣著體面的一家三口,男人還戴著眼鏡,一副知識分子的派頭
他們面前攤開的紙上寫著,來自南方某地;孩子忽然哭鬧不止,在求醫過程中錢包不慎被竊
雖然不遠處就是中心醫院,我還是懷疑自己再次成為一場騙局的目擊者
那個同情心泛濫的時代早已一去不返
而那個扮成道士的流浪者,我想他是一個聰明的人,趕在被一個城市或時代戳穿和厭倦以前,他已經悄然離開
從樹上掉到地下來,也沒有人撿拾,看院老者又說
普洱湯無數次淌過我的生命之河,慢慢才發現,生活在城里似乎太久也太過于呆板,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染上了許多斤斤計較追逐名利的小市民習氣
但茶是無私的,普洱茶還是無畏的
幼嫩的生命沒來得及在枝頭舒展,就要被采摘、殺菁、揉捻、曬干,然后還要堆渥、晾干
南望祁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