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姨出嫁了,生產隊也解體了,大舅搬回來和姥姥一起住了
不幾年,姥姥得了腦血栓行動不怎么方便后,她這樣坐的時間更久:靜靜的看四五十歲的兒子背著柴筐,拿著鋤頭鐮刀進進出出的勞動,喂雞養豬作飯;靜靜的守著柴門大開,女兒們趕車套馬的回娘家,帶著細糧補品和藥品;靜靜的盼著我放假來住上十天半月,吃著她留下的瓜子糖果,開心地享受我給她笨笨的洗頭篦發;靜靜的看著老鄰居從矮墻外經過,偶爾的喚進屋里喝喝茶,聊聊天
我知道姥姥一定非常孤獨,而我卻離她越來越遠,小學時候我能整假期呆在她身邊,初中能帶一半時間,高中以后能住一兩天,甚至騎自行車當天去當天回來,嗶業后有段時間在家鄉教書,偶爾抽空去看看姥姥,有我的工資給她買些糕點奶粉麥乳精
那時候姥姥已經不怎么行動了,只能扶炕沿活動一點,那樣子像剛學走路的嬰兒,她的小腳一點一點的挪動,自己也怯怯的笑著,我轉過身彈掉臉頰上的淚珠兒
大舅很瘦,夜里會咳嗽很久,姥姥問起這是怎么回事呢,等我們及時的把藥買來,這樣她才防下心
這時候她會哄人了,哄我的大舅,這個倔強不轉性子的兒子小時候挨的打罵最多;現在卻像哄孩子一樣逗逗他笑話,讓他分吃她的補品,放縱他頂嘴,暖暖的一間半土屋,母子倆相依為命
我不在她身邊的日子,我不知道
美麗是天主賜給女子最佳的禮品,不對,是處治男子最利害的兵戈,男子徜徉在女子的美麗給咱們的振動和能談笑自若的才女,帶給咱們的喜悅中,女子獨一牢記的是,誰人對你不好的有錢的男子已經是費錢如許地對您好過
當時,我長的皮包骨頭黃病臉,家庭經濟比較困難,穿的也孬,所以一直很自卑
所幸的是,我學習還算認真刻苦,成績還算可以
特別是語文老師,每次的作文課都把我的作文當范文來讀,使我很是得意
人一得意就好忘形,一忘形就好注意別人對我的反應
我猜測女生們一定會很欽慕我,但當我看到大部分女同學都不在乎我時,心里很是落寞
功夫如陳舊的手撕日歷,化作片片并不連接的過往,如蝶滿天飛,不經意地震動,便驚了一地昨天的黃花
哥哥是很懂事的,順從地叫著
我卻沒有吱聲,上下打量著這個比我祖父年輕些的長者,已是落霜的季節,是有些冷的,但這人襪子也不穿,光著腳套在一雙黑布鞋里,布鞋上的星星點點應該是濺了的泥巴,他的褲管胡亂地卷著,而那件辨不清顏色的衣服,我疑心是極長的時間沒有換洗過
我心想父親為何會讓我叫他三祖父,我的祖父應是清爽精瘦的,著著干凈的棉布大褂,倘是此時不生病,他必然是悠閑地折著紙捻子,就著那柄精致的古紅色的煙筒抽著旱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