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大概已經高考完了
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以及面對高考的臨陣逃脫
在離開校園的這段時間里,我拖著一箱子的小說,背包里還放著一本相冊和筆記本電腦,從一個城市流浪到另外一個城市,但是你從來沒有接到過來自不同城市區號的電話,因為我從來不顧手機在漫游中的昂貴話費,每到一個城市我都會興奮地掏出手機告訴你,盡管每次換來的都只是你一句冷淡的“哦”
林徽音才貌雙全,探求者平常天然不在話下
但是徐志摩這一個SUPERSTAR,更兼有家室之人,每天的上門光臨,捐贈情詩,毫無避嫌之意,難免風聲四起,嘲笑多數
梁啟超沒轍忍耐本人弟子如許傳揚,來信讓他改過
徐看后復書一封,墨客翰墨,忠厚動聽天然不用說,寫到結果,動情的說一句:
在沉思的不知不覺中,我驀然從車窗向外一望,西邊天上正漂浮著一輪又圓又大的月亮,心里竟是一驚,沒有過的忘卻塵世,企望頓悟的一種說不清的情感油然而生
莫高窟,當莫高窟全然展現在我眼前的時候,這已不是夢幻而是現實,一面威嚴蒼茫的斷崖,被層層翠綠的枝葉遮蓋,仿佛一面神秘的面紗
我們去得早,參拜的人不多,鳥鳴風佛,綠葉沙沙的飄搖,一切都是那么靜寂,幽渺,清修
這真是進入我靈魂的佛像嗎?釋迦牟尼佛有幾層樓之高,但絕不在他的高,他的大,望著他,千百年在他身上罩上了多少神話迷霧,奉其為全智全能最高人格的神
我不知他是否就真是全智全能最高人格的神,但我卻被一種有生以來從未感受到的佛光所折服
從他的眼中,能看到企盼一切人類和眾生,同具佛性,至善至上,那種大包涵,大容納,廣大無邊,不盡其際所帶來的高深的安詳和博愛
站在佛像前,回顧這一路,回顧自己近幾年模糊不清而又想追求的一種狀態,我頓時腦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有,只記得許久許久意識才恢復,我凝神癡望佛搭在膝上的那柔和的手,我只希望他能輕輕撫摸一下我的頭
也就在此時,我突然有種頓悟之感
“佛”就是充分覺悟
覺悟什么?就是覺悟自己,當你認清了自己,好好扮演自己原本的角色,不受環境的污染,不受邪惡的操縱,做自己的主人,生命里還有比這更喜悅的獲得嗎?到那時,全世界都在自己的瞭望之中,沒有對立,超越自己,超越他人,超越善惡,參透人生,包容一切,以喜悅的心對待生活,自己的內心自然會涌出一種無法解釋的滿足,它不同于世間任何的滿足,那是一股奇特的圣泉從心尖流過,溫暖如春,指引著自己的未來
到那時,你會感到自己是真正的富有者
在我們老家,未蛻變前的蟬兒被稱做“爬叉”,也有叫“知了龜”或“神仙”的
爬叉這個稱謂頗地道,想必是依據它的習性命的名
它多半在傍晚時分出土,于暮色四合中迅速爬上就近的一棵樹
至于知了龜,則更形象了,它的兩只小眼睛溜溜圓,而體態又略顯臃腫,在地上爬動時,其憨態可掬狀,若有所思狀,幾乎與龜如出一轍
再至于神仙,我揣摩意思要大些了,有了敬畏和贊嘆的成分
你想吧,蟬在那么高的樹上產卵,未必是對子孫后代不負責,怕是未卜先知地料定了有一天風雨會幫它把它們送到地下去
據說蟬在地下的孕育期長達三五年之久,既無父母呵護,又難彼此照應,從胚胎到雛形,該是一個多么緩慢而又艱辛的歷程?或許就因為這生命來之不易,生命的質量才登峰造極,其肉結實鮮美,其殼又可入藥賣錢,個兒雖小,卻渾身上下無一處贅物,無一處多余
蟬有幼蟲成蟲之分,區別在于蛻變前后
盡管準備工作充分,奈何生命不堪短促,從出土到死亡不過數十天時間
然就這短短十幾天里,蟬已極盡生命之能事,熱烈張揚,淋漓盡致,一經出土便心懷高遠
有的蟬可爬至高達兩三丈余的樹尖上,讓人嘆為觀止
再若蛻變成功,便從這棵樹飛向那棵樹,從這片林子飛向那片林子,男蟬唱聲不已,女蟬如影隨形,于一簇簇枝葉上留下它們活過愛過奮斗過的印記
真可謂一生一瞬,一瞬千年
尤為叫絕的是蟬做的窩,堪稱一些洞穴生靈的典范
不似屎殼郎,窩兒淺,鼓搗出的土卻成堆;也不似老鼠,這兒打一個,那兒打一個,顯得即興而隨意,沒一點章法規則
蟬的洞又乖巧又精致,甚而至于有幾分神秘,它從那么遙遠的地下來到地面,洞口不見絲絲毫毫的土不算,還把洞眼兒做得若有若無,薄如蟬翼,然后靜候夜色來臨,是多么的智慧和心計!如此看來,把這么個小小的蟲兒譽為神仙,也自有幾分道理了
“老翁家,”費爾·布勞說,“咱們此刻來分財富吧
那些財產,一半歸你,另一半歸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