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住在青島,一個本不屬于我的城市,但我卻在這里扎下了根,并且還要繼續的生長
故鄉本沒有這樣的崎嶇,也沒有所謂的上下,故鄉是一馬平川,是無山無水,是云淡風輕
故鄉的美長在記憶的田野上,青島則是殘夢之后窗前一聲清脆的鳥鳴,真真切切,而又觸手可及的,所以在寄身立命時,我學會了“騎墻”,在青島的土地上移植故鄉的顏色:選擇老,老的城市味道,老的綠樹蔥蘢,老的街衢小巷,老的緩慢步履;選擇溫,溫和的工作方式,溫緩的生活節奏,溫潤的生命交流,溫婉的古典情懷
“騎墻”不是刻意的逃避,只是一種簡單的態度,沒有挑挑揀揀,也不轟轟烈烈,在城市念著鄉村的好,在鄉村說著城市的眩,就像臺階下矚望高處的迷離,臺階上俯瞰低處的粗獷一樣,留一處地方給心靈,心靈就自由而暢快
喜歡臺階,喜歡那走一步升一節的豪邁,感覺把風踩在腳下,把云踩在腳下,沒有臺階,怎么能夠呢?喜歡臺階,還因為臺階的盡頭藏著些許神秘,無論向上還是向下,臺階都不是供人平視的,仰頭或者低頭,視線就會有些阻礙,那被臺階隔斷的部分正是我們盡情想象的詩或畫——想象總是美麗的
喜歡臺階,還因為臺階是遠離緊張節奏的,上臺階的時候,人所邁的是古典的步調,一步一個臺階,不能隨意的增減,否則就會失衡,從這個角度說,臺階意味著一份從容,有一點佛道的色彩或明清小品文的味道
喜歡臺階,還因為臺階是尚靜的,臺階拒絕汽車,臺階之上是寧靜,離自然近一些,就容易找到自己
從故鄉到青島,走上臺階,隔開喧囂與浮躁,在現代城市的夾縫中燃起一支煙,煙霧氤氳,懷想遠遠近近的關于臺階的風景,風景依稀似去年
老城的舊樹一棵接一棵,老城的紅瓦一片連一片,老城的臺階一截又一截,綠樹濃蔭蔭罩著灰墻紅瓦
誰家的孩子被大人派出來,走時一把錢,來時一袋酒,裝在塑料袋里,黃褐的顏色,隨著孩子上臺階時的扭動晃來晃去,啤酒的白沫越來越多,簡直要溢出了袋子,孩子停在臺階的平臺上,把嘴湊上去,偷偷的吸兩口,然后很痛苦的張張嘴:這酒有什么好?誰家的母親下班了,買的芹菜,裝在淺淺的袋子中,上臺階的時候葉子一陣陣的抖動,像是想要飛翔的春天;誰家的老太太來了,拄著拐棍,走一走停一停,不時地讓路給那些急忙忙趕路的上班族,或者,在白發的微笑中看著孩子跟著父親上臺階:小腳抬著,身子傾斜成九十度,跟著父親的節奏喊“一、二、三、四……
” 臺階連接著夢想與現實,記錄著昨天與今天
臺階放映著遙遠年代的黑白經典,今人撫摸著歷史,歷史關照著今天,那一把油紙傘豈止是風雨的見證,更是白娘子、戴望舒般多情的定格
風貼著臺階兩邊的老墻溜過,雨順著臺階的平坡淌過,搖動一樹的小花墜落在幽深的臺階上,你是否也會把心情放在一個雨季里沖洗,像一個遠行的旅人渴望一個暫時的停泊,歇歇吧,雖然還不覺得累
我們所走的也無非是一段前人走過了無數次的路,我們所爬的也無非是前人爬得疲倦的坡,生命的意義有時只有在回頭時才會看到,城市的臺階通向家園,高山的臺階通向寺廟,陵園的臺階通向墳墓,都是一種解脫,都是一份況味,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就急著上路呢?總是在離群孤獨時,才念叨“惆悵雙鴛不到,幽階一夜苔生”;總是在身心俱疲時才想起“鳴蟋蟀兮在床,步幽階兮神傷”;總是在歷盡滄桑后才發現,“別瞧這白石臺階兒光潤,趕明兒,唉,/石縫里長草,石上松上青青的全是霉!” 你不妨坐在臺階坐下,因為并不是總是下雨,也不是總是刮風,無風無雨的時候,把公事包丟在墻角長出一顆小黃花的地方,然后凝望:山在不遠處,山上有棵樹,樹間有白云,白云連著臺階,臺階連接的,就是生命的問候
不”,她吞了一筷子稀飯說:“不用怕,那不是血,只是紅土做成的土基墻塌進河里,弄成了紅色
噢!我吁了一口氣
我們都睡下了
月亮升到了天空的中間,它冷漠地吐著幽幽的光兒
一顆流星劃了一道線,落了下去,大概有個人死了
我的肚子老是疼
可越疼,我就越想著月亮
不知為什么,我不敢想父母親
于是,我就不斷地看著天空星星在對我眨眼睛我一眨眼睛,眼淚漱漱地流了下來
不知不覺之中,我把膝頭屈了起來,被子凸起了一座小山包二嬸默默地把我的膝頭接了下去;我悄悄地用被手揩了一下眼淚,可我的膝頭又屈了起來二嬸又默默地按了下去,我的眼淚又汩汩地淌了下來,我又趕緊用手擦掉
這樣重復了五六回,我一點睡意也沒有
直到現在,那一夜,我只有肚子疼和不斷地余震的記憶
他們都坐起來了,不知為什么
原來,是我爸從城里來了
那時,大概是四點
有些恍憾的感覺,又有些像是在夢里
我揉揉眼,真是爸爸,可我還是覺得像在夢里
我還記得,爸的話是那么真切,那么可怕:開文村太慘了,房子全都垮了,小彩云被砸死了,舅媽的頭負了重傷,無事得的一個指頭被砸斷了,媽媽的手和腳都負傷了,舅舅的腳被砸傷了…… 我覺得爸爸的脖子,被什么鯁住了
我想喊聲爸爸,但喊不出
這是地震第一晚的事
微風輕拂著面貌,溫磬的月色綢繆在樹林的襟懷,那留戀的落葉隨風飄飛在遙遠的地上,這并不是風的初志,缺乏的秋風仍舊在表露冬天的腳步,使無可奈何的落葉在憂傷中分別了它喧鬧的終身
即使如許,我仍舊會盡本人最大的全力,做最刻意的本人
全力到達雙親的訴求,以至是諂媚,但是我只能這么的低微……
10、想離家出走,做什么事都那么心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