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大天然對咱們的給予,同聲也是曇花一現的,咱們要極樂世界,多識草木之名,去感知塵世的優美
在天壇看見核桃樹,就非常的興奮,心想那些核桃樹是岷山核桃樹的遺種
一模一樣啊,那干,那皮,那皺裂的傷口,那枝椏,葉子,葉子的弧度與色澤,那氣質……核桃樹讓神秘的天壇有了民間的氣息,有了我的家鄉的氣息
1432年冬,龍州土司王璽帶各寨番牌進京朝貢(清道光版《龍安府志》)
冬天,正是核桃儲存的時候,王璽在帶去沙金、藥材的同時,一定也帶去了核桃
宣宗和他的愛妃嘗過之后,覺得口感味道都是一流,便叫人種了些天壇
幾代之后,流傳至今
這只是猜測與想象,但很可能也是事實
1406年,知州薛忠義帶土民造運皇木1088根進京(清同治版《薛氏宗譜》)
這些木頭,無疑都成了故宮的某些部件
這些木頭,當初很可能就生長在我時常路過的楠木園或箭豁埡
平武與北京的關聯,從我血緣上游的土司開始,從政治開始,從核桃、沙金、藥材和木頭開始,到今天的藝術姻緣,是一種類似幻想但又不乏考古細節的跨越
在這個跨越中,時間造化的元素起了決定作用
我右手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說,是啊,孩子啊,爸爸有時候也這樣想,人活著到底為了什么?它的意義到底在哪里呢?我象你這么大的時候,住在山里,可沒有你這樣的想法
那時候,我總是害怕夜晚,害怕爹媽不回來了,害怕野獸呑吃了自己
但是,這些恐懼,在那個春天,樹葉發青的季節之后,竟然消失了
你想知道為什么嗎?
我的故土不在一望無際塞北草地上,也不在碧水優美的江南水故鄉
她沒馳名四川大學山恢宏的派頭,也沒有古跡遺跡的燦爛或高貴的情韻
她,不過一個平常、精致、古拙不傳揚的農村女子普遍高聳在我的人命里
猶如我的母親普遍,關心和緩,情義綿綿,隨同我流過一年又一年惦記的守望
猶如在一個又一個時節里循環普遍刻在我的年輪上,在咱們賴以存在的土壤和稼穡上,下種起一年又一年豐登的理想
繁華流年里,可否有誰愿與我攜手到老?可曾有誰愿陪我風風雨雨?待到經年流盡之時,我定邀你赴一個傾國之約,許你一場傾城之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