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露珠不僅有靈氣,還有靈動的性格
最活潑的露珠在荷葉上,最快樂的露珠總在清風拂過時,隨荷葉的搖擺而舞動
一忽這里,一忽那里,滑過來又溜過去
那歡快的樣子呀,正像個嬉戲的孩童!
雙手捧著這沉皮亞諾曲線皮亞諾曲線的花瓣,深深一聞,淡淡的芳香縷縷入鼻
青春已逝,留下陳香,這樣的追憶,經久回味,這縷芳香,將伴我走向更為臻熟的生命旅程
父母進了門,仔細端詳了好一陣子兒子,沒有看出異樣,又看了看家中擺設,發現與過去一樣,并無被抄家或因久無人住而家具被塵封的跡象,這才舒了一口長氣,然后洗了臉,坐下來,跟兒子聊起來
無論我走到哪里,父母總是為我留著西廂朝陽的那間房,雖然14年來,我真正在那張老式木床上歇夜的次數寥寥無幾
似乎每次回家,我都能找到足以令自己信服的理由,在父母細如雨絲的叮嚀里,趕在天黑之前匆匆地回城
母親卻仍然每隔一兩月,就換一次干凈的床單,把紅綢被面和條紋被里拆了又洗洗了又拆,然后就著昏黃的燈光,一針一線反反復復地縫
幾冊泛黃的舊書,攤開的扉頁定格在多年以前的某一個深夜,上面印著北島的一首詩;一只搪瓷茶碗,日日夜夜呆在寫字臺的右上角,像一只期待的眼睛;玻璃臺板下,少時我隨手從某份雜志上剪下來的那個叫雨馨的女孩,還在畫著她自己17歲的清純肖像
還有墻角那套布沙發,床頭那把老吉他,幼稚時涂在墻上的歪歪扭扭的書法……它們永遠在那里,永遠在等待著主人的歸來,時間仿佛從不曾在它們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我坐進自己的房間,像影子回到身體本身,恍然覺得自己還是那個挑燈苦讀圣賢書的清瘦少年,而世上的光陰從未流轉
這酒啊,許是讓我在這月明如鏡的越晚,喝了它,讓我不復輾轉反側,讓我在酒意中加入夢境
可在這如夢如醒中望著這晚上的月球和灑下的銀灰,又讓我心血來潮,看著這月球,想起民間傳聞的紡四娘尋短見,頓覺無窮悲傷和獨立,再看木樨樹的多姿,嫦娥的婀娜,嗅到吳剛捧出木樨酒的芳香又感觸了一種甜甜的暖
再看地上一片銀灰,這何處是月色照明的白色,而是撒在塵世勾起不眠人的絲絲情
我端詳著晚上的月色,回顧起犧牲的雙親,淚流滿面
我端詳著晚上的月色,回顧起芳華的熾熱,淚流滿面,我端詳著晚上的月色,想起今世的漸漸變老,淚流滿面到厥后我不知我喝的是酒,仍舊淚,大概是酒中滴進了淚
但這厥后的酒猶如翻開有年忘懷瓶蓋的酒,有點酸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