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xiàn)在說起這些,敘述夢中的情景,仍然忍不住地激動
我多想和這個情景只隔著門,推開了就可以進去
我想著那又紅又圓又大的蘋果,想起來就惶惑,沖動,想起來就非常迫切地想去摘回來
就算路不坦蕩,也要做自己的太陽
戰(zhàn)爭和夢想也造就悲情英雄,比如切·格瓦拉
這個出身上流世家,自己也是醫(yī)生的英俊男人,他的人生選擇如果是另一條路,一定是嬌妻美妾,榮華到底,但他卻硬把這一切溫馨的可足人留戀的東西全部拋棄,腳踩荊棘,提槍走向全世界的窮山惡水
他最后被亂槍打死,死去的面容象極了救世殉世的耶穌,而他那張他那張頭戴游擊扁帽的肖像,被反叛青年印在海報上、雜志里,更多的則是印上年青人的T恤
/>想起那棵棗樹 秋風剛一起來,小城的街頭路邊就多了許多賣棗的農(nóng)民
或攤在地上,或堆在三輪車上,那些紅紅綠綠的大棗,那些熱情的招呼,引得過往的人忍不住都停下車,嘗一嘗,然后買上一些
婆婆家的院子里原本也有一棵棗樹,長在堂屋的門口,高高的,有一個大海碗的碗口那么粗
據(jù)說,那棵棗樹并不是刻意栽在那兒的,只是很多年前,也許是婆婆嫁過去之前吧,那棵棗樹就從堂屋門口的水缸邊,自己長出來了
因為并不防礙人走路,就讓它長在那里,于是一年年的,它竟長大了,竟結棗了
每年秋天,地里的花生、玉米、地瓜等快熟了的時候,那滿樹的棗子也都熟了
有時回老家去,站在樹下,仰望著樹上那橙紅、淺綠、金黃的累累的果實,甚至能聞到那種清清甜甜的香味兒
打棗子是件很令人快活的事,用一根長長的竹竿,在棗樹上使勁地抽打,那些棗子就會唰啦啦地落下來
有時不小心,打斷了棗樹的某一根枝葉,心里覺得很是惋惜,害怕棗樹會因此受到傷害
但根本就沒關系,到明年,那里又會長出一條新枝,還會結出更多的棗子
打下來的棗子,攤在院子里的一塊大塑料布上晾著,撿一部分是我們捎著回來吃的,有一些婆婆就會用它們做酒棗,還有一些曬干了,等過年時我們回去,婆婆就會用它們給我們蒸年糕吃
其實,并不只有秋天的棗樹才是可愛的
春末,棗樹開花了,那些一樹細細密密的黃綠色小花,散發(fā)著淡淡的、幽幽的、甜甜的香味兒
而這時的天氣,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時候,不冷不熱,無風無雨,蚊蟲也少
這樣的天氣里坐在樹下看本書,聽著小鳥在樹上鳴叫,嗅著棗花幽香,偶爾幾朵棗花落下來,落在書上,啪啦啪啦,心就不覺有些恍惚
真的想一把抓住這些香味兒,然后放進一個小瓶里,天天帶在身上
但空氣那么清澈透明,怎么能抓得住呢?只是覺得自己都要醉了,醉在棗花的香里了
但遺憾的是,這一切都已是幾年前的事了
前年春天回去,本想再體味一下蘇東坡“簌簌衣襟落棗花”的意境,再聞一聞那些棗花的芳香,但撞入眼睛的,卻是棗樹上亂七八糟的許多成團的枝葉
婆婆說,棗樹“瘋了”
樹也會瘋?我感到很奇怪
但的確,那樹的枝葉像個瘋子的頭發(fā)一樣,叫人看了都有點兒害怕
據(jù)說“瘋了”的棗樹是不會再結棗子的,過不了幾年它自己也會死掉,而且,在這個地方,幾年內也是無法再栽活別的棗樹的
沒有了棗樹的院了,盡管仍有柿子樹,仍有合歡樹,仍有玉蘭樹,仍有那么多美麗的花草,鮮綠的蔬菜,但總覺還是有點兒空蕩蕩的
秋天蔚藍的天空下,一群小鳥嘰嘰喳喳地飛過,轉了個圈子,又飛到鄰家院里那棵掛滿紅燈籠似的棗子的棗樹上去了,只留我在那兒呆呆地站著,站著,幻想又有一棵棗樹,正從院子里的某一個角落里,偷偷地長出……
那一年,你湊巧未許,而我也未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