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我的父親 一世勤儉惠子孫 終生向善澤后人 江河揮淚祭英靈 山川曲項悼雄魂 家父李良德,生于一九一四年,于二oo五年十二月十七日凌晨三時駕鶴仙歸,享年九十一歲
他老人家的一生飽嘗辛酸,歷經坎坷
不輟勞作,勤儉持家
一心向善,從嚴教子
睦鄰親友,低調做人
在他老人家的教育和影響下,滿門四代二十九口無論從政經商、求學務農,個個勤懇踏實、善良正直
在他老人家離開我們的日子里,膝下子孫無不悲痛欲絕,無限思念;無不感恩戴德,淚水漣漣;無不深情緬懷他老人家光明磊落、風霜雪雨的飽滿人生
西風陣陣吹, 哀樂聲聲起
爹爹馭鶴去, 兒女心肝碎
哭倒太行山, 泣斷沁河水
跪請老天爺, 好送苦命人
一、辛酸痛苦的童年 家父生在民國三年,剛剛建立的民國新生政權正處于風雨飄搖之中
袁世凱的竊國、列強的蹂躪、軍閥的混戰,使得中華大地一片狼煙、滿目瘡痍
父親的出生像一粒種子撒在了貧瘠的土地,注定了他辛酸苦難的多桀命運
父親六歲喪父,寡居的奶奶領著他們姊妹六個在死亡線上苦苦掙扎,日子可想而知
盡管奶奶拼命勞作,也難填滿他們干癟饑腸的肚子,年幼的父親只有和他的哥哥姐姐們一起拖著骨瘦如柴的身驅,披著爛褸的衣衫,手持破碗,戴月披星,整日東鄰爺爺、西鄰奶、南村大哥、北鄉嫂地沿街乞討
幸運的時候會討得一碗照人的稀粥,更多的則是無功而返,昏餓倒地
夏天還好捱過,冬天來臨,寒風刺骨,冰凍盈天,食難裹腹,更覺苦寒
姊妹六人為了御寒,爭著往尚有余溫的鍋臺里站,滾燙的灶臺并未可憐他們惜荒的乞丐,把個個裸露的脊背灼燒的皮開肉綻
至今,家父的身上還留著一個個令人心悸的疤痕
那是一個國家的命運,一個家庭的悲劇,也是父親一生最為苦難辛酸的童年的印記
不能讓孩子們一個個凍餓而死,不能讓這個家就此支離破碎,倔犟的奶奶硬挺瘦弱的身體,發誓要撐起這個貧窮家庭沉重的天宇
領著幾個孩子,沿路乞討,餐風露宿,輾轉山西浮山
她忍痛割愛,把八歲的父親送到了富人家為其扛長工放牛
一個本該在母親懷抱里撒嬌的孩子卻不得不在皮鞭下、棒喝中生存,可以想像其中的辛酸苦辣寒
難道就此在命運中沉淪,嗟嘆自己的人生嗎?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剛強不屈的父親小心謹慎,倚老付實的同時,志存高遠,幼小的心靈里就已經鑄就了要靠自己努力改變命運的宏圖大志
牧牛的間隙,他以石作紙,撿土為筆,學了點滴文化
因此,他雖然沒進過一天校門,卻能讀書、寫字,這難得的微薄文化,也極大地豐富了他的人生
爹爹呀,您不屈人生、不畏困苦的品格,是您的兒孫們金山銀山也不換的寶貴財富啊! 二、捕捉光明的艱難尋覓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難道我們的命運就該受窮,就該如此嗎?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在自己的內心一遍遍地自問,一聲聲地吶喊
男兒當報國,不枉此一生
他放下牧牛的長鞭,肩扛復仇的鋼槍,試圖用自己的七尺之軀,鮮紅的熱血,重整破碎的河山,毅然投身“中央軍”
然而,腐敗無能的國民政府冷卻了他一腔熱血
光明在哪里?他又一次陷入了迷惘
……蘆溝橋事變的炮聲再一次震醒了他,平型關戰役的捷報堅定了他跟著共產黨走、從軍報國的信念
他利用自己的木匠手藝,不計分文報酬,為八路軍陣亡烈士制作棺材
八路軍領導十分欣賞他,隨將其任命為民兵連長
他隨部隊與日寇周旋在晉中、晉南一帶,參加了數次戰役
一次偽軍密探把八路軍駐防的消息告訴了鬼子,致使塬上男女老少八十多口,男的被刺刀戳死,婦女兒童被趕進窯洞里活活燒死,為了給鄉親們報仇,他親手抓住并處決了漢奸密探
抗日戰爭勝利后,他拋妻別子,又積極投身于解放戰爭的滾滾洪流,隨大軍南征北戰,屢立戰功
戰火中九死一生的父親,始終沒有放棄對光明的追求,他不是黨員,卻極端忠誠黨的事業;他沒有什么豪言壯語,卻用行動有力地詮釋了愛國家衛的深刻道理
正是在他的影響下,四個兒子三名黨員,兩個光榮參軍,都為黨的事業做出了貢獻
三、
那時節父親整夜整夜地想事情,把夜想得漆黑,想得恐怖,睡夢中我常聽見一土炕擁擠的鼾聲和這鼾聲中父親的喊叫,還有院墻外干樹杈上夜鳥“嘎嘎”聲
一個孩子的失眠便從此被培養成,他的白天和黑夜渾渾沌沌……有幾次,父親吃完飯,把碗放在中院踢了
情書越來越會翻山越嶺
國王想:我總算找到了一個快樂的人啦!"年青人,你幫我一個忙吧
"
第二次經過那里時,已經是十多年后的另一個早晨
我經常出差,可是少見到胖嫂和她的籃子了
那天,我在那即將拐彎的地方,看見了那間半舊的屋子邊坐著一個老人,模樣依舊胖得厲害,是胖嫂,邊上一個小孩子正在幫她摘菜根
一個黑乎乎的小伙子探出頭來,望著呼嘯而來的火車出神,同時還有一個穿水紅衣服的少婦正在檐下掛著新收的蒜球和辣子
胖嫂正親熱地和小孩子親親著臉蛋呢,那頭發在朝陽中紅燦燦的
火車依舊一掠而過,丟下一聲呼嘯和長長的輪動聲――咣當咣當咣當
風拂進來的時候,火車已經駛進了黑洞洞的隧道
列車的廣播響起來了:親愛的乘客同志們,列車已經離開永安車站了
這是鷹廈鐵路的中間站
1958年鷹廈鐵路通車至今,在這條鐵路上,每公里就躺著一位犧牲的筑路工人,他們的英靈就安息在我們正在通過的這條隧道上方的山坡上……在駛出隧道的時候,火車嗚嗚地長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