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這個冬天,又是一個沒有多少陽光也沒有下雪的暖冬
在川西北龍門山脈深處,也只有遠山頂上有一抹白色,近處,只有些裹雪的寒風,傳遞著過年的信息,彌漫著過年的氣味
沿涪江的一條叫磨刀河的支流上溯,兩岸的農村景色深深地吸引了我:青麥苗浸綠公路兩邊,油菜花染黃兩邊山坡
竹木掩映中,一陣陣雞鳴犬吠之聲,一幢幢白墻青瓦房,正飄散起縷縷青煙,顯示出人煙與生機
在老家對岸的公路邊下車,下公路步行不到五十米的土坎,跨過清清溪水飄幾縷青苔的小溪石步子,再向東岸坡上走百來米的土路,蹬幾級水泥臺階,便到了老家的院壩了
這是我半個世紀前降臨人間的地方,我生命起點的最初驛站
如今,卻早不是半個世紀前的舊模樣了
三間破破爛爛的柴扉茅屋,已存進了兄弟姐妹的記憶里,代之以八間高大瓦房,雄居在舊房基上
房子依山面水,坐南朝北——這朝向,是真正的平民百姓的方位
大哥興華住東頭,弟弟興模住西頭——現在是弟媳文會住著
每家人只住三間房,約三百平米
另一間空房堆放柴草農具之類,起碼百十平米——比我在城里的蝸居,寬綽多了
空房之外,再設豬牛圈廁
門前一道高保坎,一個水泥院壩,圍一道女墻,女墻上擺一溜花草——咋看,也是個山村小別墅
這不過就是中國川北農村一處普普通通的山村農家的院落罷了
它以極其熟悉而又陌生的形態呈現在我眼前,喚起我內心幾絲良心的疼痛和敏感
這是川西北龍門山深處一處叫罐子溝的小地方,這是鄧艾偷取江油關路過的一條山溝,也是紅四方面軍入川西進路過的一條山溝,還是四川與甘肅接壤不遠處的一條山溝
這地方小得只能在鄉村地圖上才可能找到——假如有鄉村地圖
罐子溝,顧名思義,形著罐子,其狹其窄,足見其山高壑深,也見其封閉和落后
而較之于紅塵滾滾喧囂著激情的大小城市,此處卻有著十分理性十分樸素十分深沉和厚重的璞真之美
曾半真半假地與我妻小華商量,退休后,就回這里來,尋一向陽背風之處,搭兩間簡陋的茅舍,我半耕半讀,她養一頭豬,一條狗,一只貓,幾只雞鴨,在電子文明人類奔月球的時代,重溫傳統的農耕文明的酣暢和甜美——這也許正是我農民情緒根深蒂固,或者是我脈管里沸騰著的農民血液和尚末沉睡的農民基因,在這里返璞歸真
往日,我歷次坐公共交通左右學的功夫,母親城市送我到車站或是等我還家,這大約是比擬長久的回顧了,由于這種發覺我感觸有些生疏了,似乎在功夫的夜空間的北辰處,看來卻不行觸
時間蒼蠅,淺秋季和歲月的步伐已經到來
當我笑著看到多年時,我忍不住覺得自己很輕
在許多人中,我們無法改變它,時間發生了變化
如果你沒有擺脫舊外表,你應該改變你的新外觀
在一切安靜,一切都是沉默的
S姑娘等的不是電話,而是等他過來敲門,由于大學的功夫只有S姑娘身材有任何的不安適,F教師就會第一功夫過來敲門
可此刻除去一個未接電話和一個短信外,屋子里保持很寧靜
就這樣,我們一直談到雨停了,才離開書店
突然他說:“讓我牽著你的手過馬路,好嗎?”心里一熱,又一跳,臉都紅了,只得整了整被雨打濕的長裙,借此掩蓋內心的慌亂和激動
我慢慢地將手,伸了過去!有點害怕,有點忐忑,還有一點點期待,期待遲到十年的牽手,或許還期待著牽手之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