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后,上學,進城,后在一家石材廠工作
我的生活又一次和山聯系在一起了
這一次,打交道的不單單是沂蒙山了
公司是一家合資企業,礦山在全國各地都有,河南、內蒙、浙江,甚至開到了非洲
合資方是香港的恒基兆業,公司老板是地地道道的山東人
老板不但把魯班的神位供在了公司里,而且,也知道山神節,對六月六山神節還特別的重視
他說,我們吃山喝山,不能忘了山啊
每到六月六這一天,老板就把我們公司幾個頭頭兵分數路,分頭帶上酒肉、香煙、紅包到各礦山敬山神
每次我都要跟老板同行,選一座最大的礦山去敬山神
到了礦山,殺羊、祭酒,隆重地敬過山神之后,把所有礦工們聚集在一起,擺上酒桌,大盆的羊肉端上來,好酒好煙擺上來,然后,老板把盞親自敬酒
敬過酒之后,老板開始給參加酒宴的每一個礦工發紅包
紅包里錢不多,一律一百六十八元,取一溜發之意
礦工們一個個樂得合不攏嘴,對于他們來說,錢雖不多,但是,意義可不小
你等著看吧,明天他們上礦山,一個個賽過虎呢
看看兩次討論然后看看紙張的頂部,到了手的最終發展,你,我是一個拳,我是一把刀,我是刀子,我是塑造的,龍斗爭
快點停下來,好人,看起來像騷亂
人們經常犯另一個錯誤,以避免一個錯誤
既然無法避免許多錯誤,為什么后悔埋葬你的生活?面對一個總比逃離好,您怎么看?...【閱讀全文】
老姨出嫁了,生產隊也解體了,大舅搬回來和姥姥一起住了
不幾年,姥姥得了腦血栓行動不怎么方便后,她這樣坐的時間更久:靜靜的看四五十歲的兒子背著柴筐,拿著鋤頭鐮刀進進出出的勞動,喂雞養豬作飯;靜靜的守著柴門大開,女兒們趕車套馬的回娘家,帶著細糧補品和藥品;靜靜的盼著我放假來住上十天半月,吃著她留下的瓜子糖果,開心地享受我給她笨笨的洗頭篦發;靜靜的看著老鄰居從矮墻外經過,偶爾的喚進屋里喝喝茶,聊聊天
我知道姥姥一定非常孤獨,而我卻離她越來越遠,小學時候我能整假期呆在她身邊,初中能帶一半時間,高中以后能住一兩天,甚至騎自行車當天去當天回來,畢業后有段時間在家鄉教書,偶爾抽空去看看姥姥,有我的工資給她買些糕點奶粉麥乳精
那時候姥姥已經不怎么行動了,只能扶炕沿活動一點,那樣子像剛學走路的嬰兒,她的小腳一點一點的挪動,自己也怯怯的笑著,我轉過身彈掉臉頰上的淚珠兒
大舅很瘦,夜里會咳嗽很久,姥姥問起這是怎么回事呢,等我們及時的把藥買來,這樣她才防下心
這時候她會哄人了,哄我的大舅,這個倔強不轉性子的兒子小時候挨的打罵最多;現在卻像哄孩子一樣逗逗他笑話,讓他分吃她的補品,放縱他頂嘴,暖暖的一間半土屋,母子倆相依為命
我不在她身邊的日子,我不知道
進得大門是一處天井,有幾盆瘦弱的花草,可惜已經枯萎、凋謝
過了天井是第一進房子,和第二進一樣,一溜四間,青磚青瓦,外帶回廊
正屋在后面,廳堂上照例掛著一幅積滿灰塵的巨大中堂,“天地君親師”幾個大字,兩邊的對子是:“無情歲月增中減,有味詩書苦后甜
”父親告訴我,這副對聯是我爺爺的手跡,也是他老人家留下的為數不多的遺產之一
中堂的右下角是兩只破舊的相片框兒,里面其實不是照片,是我爺爺、奶奶的畫像
我端詳著他們,猶如欣賞一件文物,他們的音容笑貌對我來說是陌生的,遙遠的,飄渺的,仿佛隔著一個世紀
一股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它潮濕、陰暗、霉澀,其中夾雜著一些木質家具腐敗的味道
我的眼睛因為這氣味的熏染開始淚流不止
但我沒有停下追尋的目光
幾只老鼠,唧唧叫著從山墻的氣窗上溜了出去
西北的墻角處,墻體已經扭曲變形,一副難以承受時間負載的樣子
我被迫回到天井中,重重呼吸幾口新鮮空氣
我坐在井邊的石條上,看著西沉的陽光斜斜地穿過圍墻照進來,努力想象著父親童年時在老屋是怎樣的一種情形
我想當年的老屋一定很熱鬧吧,有書,有畫,有爺爺搖頭晃腦的吟誦;有花,有草,有丫鬟,短工忙碌的身影;有牲口的喘息,也有牛車的木輪撼天動地的咕嚕聲
關鍵是有人氣
可是這里現在沒有人氣了,這里的子女遠走高飛了,他們眷戀的目光越過老屋的龍脊,去尋找屬于自己的夢想了
而老屋,會和父親一樣慢慢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