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秧高過姐姐的雙膝,過不了多長時間,它們就要在炎炎赤日下受孕,那是它們的權利
此刻,它們看著躬著身子同樣懷著身孕的兩位姐姐,發出細微的撥節聲
那聲音被雨滴水稀釋,只有年邁的母親聽得懂
雨滴不停地下著,很有些纏綿,滴滴嗒嗒地落到姐姐與母親身上的舊雨披上,有些雨滴則落到姐姐的脖子里面,涼涼地滋伴著那些在肌膚上滲透著的汗水
父親也沒有閑著,他手里的棕片一會兒就都成了條,成了編織在家庭成員腳上的草鞋,那是自產自用的產品,可以節約許多開支,穿起松軟護腳,吸食腳汗還治風濕
雨下著,關在圈里的豬哼個沒完,它們想出去,山上有紅泥巴里睡覺的山藥,那是它們經常偷嘴的地方
妹妹坐在火塘邊,正急急地把一些時間的邊邊角角集中到針頭面前,趕制著一雙雙準備送給男方親戚的鞋子,順便把即將到來的喜悅也誘到鞋墊
我的生活和我的腦子一樣有些問題
去過十次的地方,要我一個人,我絕對還是找不到地方
有時候心血來潮坐次公交,卻總坐錯了方向
對方向、對時間、對季節、對星期幾、對身邊的人、我永遠是那么的糊涂
在一群人傍邊,我能簡單地把她辨別出來,她與她們一道唱歌,一道談笑,但我能明顯地發覺到她的獨立,透過陽光,模糊地傳來,笑臉背地湮沒的明閃爍滅的難過
說著說著,老人激動起來,一直扣鈕子的手抖嗦個不停
加納是原始的孩子,夢想非常美,身體非常年輕,技術動作的純熟也非常巴西,只是孩子畢竟是孩子,幼稚難免,關鍵時刻閃火難免
加納是一群幼獸,有勇有智無謀,力量也不夠與巴西抗衡——身體力量與精神力量——往往傳、接、插、塞都非常完美,可是到了需要一錘定音的時候,就欠缺了
巴西是頭成熟到瘋癲的怪獸,集虎豹獅馬鹿狐貍于一身,小羅大羅卡羅斯卡福滴答羅比里奧阿德里亞諾卡卡,沒有一個不是猛獸,尤其日漸肉感的大羅,射門心理和水準也像身上的肉肉一樣爐火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