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我喜歡在夫家
家里的事情早有勤勞的公婆打理好了,什么事情也不用我操心
想打麻將,村里的伴很多,在暖暖的陽光下,和村民打打牌,然后圍觀的,湊熱鬧的,聊天的,時間就過的很快了
到吃飯的時候,公婆會來喊我
母親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父親進城,她說:"家里又不是沒有得吃的,樓上的谷子還在被蟲子們蠶食,柜里的大米還在加速變味,三間大瓦房還嫌不夠寬嗎?再說你去打工什么的,你就不怕村子里有人笑話你?孩子們在外面工作好歹也要保住面子啊,不昌盛一個總也有昌盛的呢
"母親很激動,也很氣憤,這幾十年來,她第一次對父親發這么大的火
但她也明白,父親決定的事是任何人也改變不了的,于是罵之后還得幫著父親準備收拾東西,父親十三歲月學做活到現在,農齡都已五十年了,他還是那股子勁,自己說要做的事誰也擋不了的
班車從家下面的山腳經過,大概是早晨七點鐘,而從家里起腳到車路得走一個鐘頭
雞叫頭遍,母親就摸手摸腳地起床,他把櫥房門弄得很響,似呼昨天的氣還沒有全銷,她摸到慣常裝火柴的地方,用手一摸,卻是父親粗糙的大手在等著她,這些年他們帶大兒子又帶大孫子,再也沒有時間好好聚到一張床上,所有的精力都被多災多難的農業和好事多磨的兒女們透支掉,他們雖然夫妻一場,卻也無緣在一起說知心白話,享受天倫之樂了
父親這一舉動,明顯帶有一種親近的欲望,但都被母親自加夸大的咳嗽聲制止住了
母親關心的是父親要上路會不會在路上挨餓,到城里找不找得工作,還有父親走后家里漸漸多起來的農活
母親燒起了火,火苗添食著鐵鍋下面的鍋影,把油的溫度提得很高,這時母親對父親態度的溫度還是很低,象越燒越冷的箐水
父親默默地守著那塘火沉思,他掛記著地里渴水的麥苗,也掛記著就要分娩的母羊,當然,他也掛記著母親,母親在一聲雨中跌傷了腰,再也伸不直腰,這一跌就把母親一生勞作的姿式定格在大地上
吃完早餐,父親起步時,母親說要送一段路,她跟著父親走著,把父親當他了她的孩子一樣,這樣說一說,那樣講一講,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該講什么不該講什么,掙了錢不能亂花,還在父親臉上捏了一把,正告父親城里的女妖可是很多啊,得注意自己已經是爺爺的身份
50、下雨天了怎么辦,我好想你
我每次下雨都會想到這句歌詞,也只能想到它
可我不知道我到底在想誰,但我真的無措,想你是真的想,你是誰卻不知道
梵高說:如果我不時發泄我的感情,我認為鍋爐將會爆炸
那時,我的眼睛充滿危險
林昭的辭世缺乏專門記錄,但還是被一個學生看到:兩輛軍用小吉普車飛快開來,停在機場的第三跑道,接著由兩個武裝人員駕出一個反手背綁的女子,她的口中塞著東西
他們從她腰后一腳,她跪下,另外兩個武裝人員一人舉手槍開槍,她先中一彈,倒地爬起,又中兩彈,撲于荒原!然后四兇手將她拖入另一輛吉普車,飛駛疾馳而去……沒有人會感覺到林昭的痛苦,林昭用鮮血寫下的無數血書,人們都視而不見,那不是血,連水都不如
在地板、棺材上,我們看清樹的骨骼、脈絡
它也一樣沒有血液,因為樹是以整個軀體體會世界的,當它死亡后,血液倒流回大地母親的軀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