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面有些幽黑,是開始一陣小雨的陳跡吧,華燈卻給這幽黑繡上了幾道燦爛的絨線,兩旁的樹木常常飄下一張張樣式各別的葉片,又為這幽黑添上金色的斑紋,走上這條路,似乎踏在黑底金花厚地毯的奢侈殿堂
這是多么高貴的路啊,像一條龍詞采幽美的詩
他和她,也化作了詩行里的一個用語,一個平仄
應該值得驕傲的是,在那個山溝溝里的小鄉鎮上,我們家還是當時獨一無二的雙職工家庭呢,那時雙職工家庭,真可以稱得上是鳳毛麟角
父親是這個小鄉鎮的中學校長,母親在小學里教書
父親知道政策要活了,便冒出了開荒種地的想法
記得那是橫斷山脈里初春季節,云貴高原上的陽光,懶洋洋地將群山浸染得格外的艷麗和奪目,蘇醒過來的樹木們生機昂然
星期天,父親突然說:“阿文
我倆父子上山里去,找塊荒地
”我知道這是父親早就預謀好的,只是苦于沒有機會實現而已
因為一方面的確吃長飯的我們,需要補充糧食;另一方面他看到周圍的孩子都出生在農村,只有我們吃皇糧,在那里嬌貴地供著,生怕我們“四體不勤,五谷不分
”如果有塊荒地,既可以解決我們眼前的困難,還能消除我們的傲氣,鍛煉我們的意志,培養我們的自立意識,這真是雙贏的大好事啊!這些深邃道理,只有現在回想起來,才領悟出父親當時的真實意圖的
可那時開荒種地苦不住的時候,心里還暗暗責怪父親的多事和殘忍
是的,我不信神,不信上帝
然而,我信仰一種精神,我不能沒有
像在茫茫的夜海里信仰燈塔,在失望時信仰彼岸,在苦惱時信仰愛情
此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會,情不為因果,緣必定存亡
緣來是你,緣去是空
所謂惜緣,并不是去抓住過往的愛恨不放,而是在重逢時,能相互善待,相別時,亦勿妨害,領會何如情深,不怨緣淺,十足都只然而是你我前生的修為結束
過了幾天,在護城河邊上散步的時候,琴吊在我的脖子上嬌滴滴的說:留下來吧,做我爹的女婿,我和房子就都是你的了
我一時受寵若驚呆若木雞
這是多大的誘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