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即是緣,仿佛遇上了,便再也難忘記
《卡薩布蘭卡》
我無數次聽見鳥兒在春季婉轉啼鳴,但它們善于隱藏,相貌令人捉摸不定
我記得有一種鳥兒,巢筑在柳條叢,蛋灰白,布滿褐色斑點
這種鳥兒的蛋,常被人連窩端,但從來沒有誰看見它像看見松鼠那么容易
所以我覺得,鳥兒比人聰慧,只是不如人強悍狡詐,且喜歡濫發號施令罷了
/> 總期待著,有那么一次一個人的徒步背包旅行
與大自然狹路相逢,一步步地深入到純自然的內核,將自己完全裸露地和與城市相反的方向貼近、零距離貼近、再負距離貼近
忘卻羅嗦繁蕪甚至痛苦的方式,可以是時間慢性淡忘型,也可以是空間拋卻腦后型的
但我每次還是難逃團體旅行的俗套
也罷,會制造新奇的我于是刻意營造著孤單的氛圍
在人群里獨自行走,收獲的快樂卻是雙份的
人都喜歡把復雜一包一包丟在山水之中,試圖把山水中的簡單純凈一包一包地塞回家
山水似乎并不在意這些不等價的交換,它們只是用平靜的姿態互相傾聽與凝視著,如同大王峰與玉女峰那無法表達的愛慕一樣,游客的出現等同與螞蟻的出現,它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來吧,去吧,拿吧,帶吧!這里的簡單可以再生,這里的純凈可以循環
氧氣,你們能吸多少吸多少
溪水,你們能裝多少裝多少
綠色,你們能染多少染多少,我們只要生生世世的凝眸
關于愛情人最懂,而且可以表達得淋漓盡致,甚至表達得超越真實
我大王只是一介莽夫,對面的玉女是玉皇大帝的女兒
我們沒有語言去唱山歌,沒有手勢去訴衷情,沒有眼神去傳情意
甚至我們的心也實實在在沒有眼,可是我們卻從不舍得扭過身體,讓對方從自己的視線里消失
這樣的漫長的方式,你們的愛情可承受得起? 深夜的MF8552航班把我降落在武夷山麓,仿佛從黑暗里撕出一個縫隙將我投胎
我從一個骯臟的人,還原成了一顆早晨的露珠,亮晶晶地滑落到了人間仙境
用雙手接住我的人是笑瞇瞇的導游小李
她那軟綿綿濕噠噠的聲音,以及后來那婉轉悠揚的武夷小調,把一個活生生的山丹丹,水碧碧,幽濺深谷茶青青的武夷山端到了我的面前
害得我第一個晚上的夢里是滿山遍野撒歡跑的山歌
接下來的清晨,窗外迎面撲來的不是對面那熟悉的高樓而是一座陌生的山,這個發現讓我砰然心動
一個聲音在內心吶喊著,我在外面啦!這個外面是把內心的馬甲穿反了的外面
平時的生活只能讓我們一層層地包裹自己,一些普通的笑容和問候都可能是不透氣的設計
于是偷偷地在這樣陌生的山水面前,我把自己從里到外翻了個身,素面地把最內在的笑容舒展開來
那種感覺和雪碧一樣叫做透心爽
從天門開始了登云之旅,之字型的蜿蜒山路把我們引領到了天上游玩,一路上的相似與想象比賽著給各個無辜的石頭起著外號,左邊是老鷹展翅,右邊是鐵掌功夫,下面是烏龜偷窺,上面是仙女指路
我不管這些,只任由著一個在石頭眼中沒有名字的我,盡情地感受著在我的眼中統統是秀色的四面八方的包圍
我幸福地被包圍著
它們是我的外套,我穿著這些小草小花的內衣,用大山裁剪的休閑裝,頭戴著白云造型的帽子,腳上隨意地把九曲溪流當作了拖鞋,我多么希望此時此刻我手上沒有提溜著數碼相機而是而分明是那把被濟公搖晃了幾千年的破扇子??!我的逍遙頓時在人群之中升騰起來
仿佛那些熙熙攘攘都如同飛機上升時候的氣流壓力一樣,將近在眼前的人所發出的聲音退后到了上個世紀
而當我與自然神交的時候退后的不只是聲音,還有那些影象
對不起,你們只是背景,或者配角
而我在我導演的情節里終于圓了主角夢想,而且出演對手戲的是紅了無數年的天游峰
一回頭,就是一幅碧水丹山的畫卷,抬頭是一幅,低頭是一幅一轉彎又是一幅,應接不暇
當小小竹排溪水中流的時候,真是應了卞之琳的那句斷章:
而如此的創造,遠遠沒有結束,也永遠不會結束
十八、我很好,就是有點難過
我沒哭,就是眼淚有點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