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樹是不那么輕而易舉地就可以被殺死的,它似乎知道我在思念著它
第二年開春的時候,侄女又告訴我,春天來了,一夜之間不知從哪里蓄積了那么多的能量,在棕樹被砍的位置處迅猛的挺出了一圈柔嫩的棕樹細芽,表明棕樹沒有完全死去,它正以另一種更加繁盛的生命形態在蓬勃發展
我的心被沖擊得狂跳起來! 我仿佛又見到風從棕樹的肩頭飄掠而過,流云在棕樹的頭頂盤旋飛舞
每分每秒都能感到綠色的血液在緩緩流動,展現著生命獨特的意韻;每秒每分都能聞到綠色的生命釋放出鮮活的氣息,帶來鮮嫩嫩的沖動;仿佛又感受到了那棕樹下的清涼
我說:“這樣真好!” 周圍的人都點頭
在我的世界里,永遠有一棵棕樹,一棵獨木也能成林的棕樹
??是的,我們此時是在藏區的一個觀景臺——本地藏胞稱為燒香臺的地方流連,等著梅里雪山撩起云霧,露出豐姿,與之親昵一回
在大約兩個小時的逗留過程中,心靈深處一直經受著一種強烈的震撼
打開而又不傷害它,費了我超過吃奶瓶的力氣
半翹半砸半踹,終于抖落了塵埃,揭開了一陣久遠卻從模糊開始慢慢清晰的歷史片段的氣味……,這味道不屬于今天,今天的味道是陽光橙,鮮亮,刺激,更不代表明天,明天的味道叫月亮柚,朦朧,誘人,它是昨天的,它有個名字,叫星星梨,香醇,敦厚,接近腐爛的邊緣,入口即化,風過即散,看似完整,卻碰不得,碰著了哪怕是輕輕地,也會香銷玉損,落地成塵
這怎么可能是許朝暉呢?我耳根發燙,既覺得自己很卑瑣,又覺得被這個大膽的女人給耍了一樣,心里很不是滋味,因此轉身就朝土場上走
寂靜的曠野,沉默的山崗,寂寞啊,寂寞,永無止境寂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