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宿舍美其名曰“紅房子”,這里收藏著永遠屬于春天的故事
其實,紅房子的門框早就朽爛了,門是不能上鎖的,門上還爛出了一個大洞,我只好用紙或木板堵上,可到了第二天,那個門洞一定會呲著牙嘲笑我的徒勞無功,這是被學生們稱為“了望口”的
每天天剛亮,學生們會準時來敲我的門,他們一定還會趴在這個“了望口”上瞧瞧我起床了沒有,同時,還會將一束帶著晨露的野花插在這個門洞里,這是學生們自鳴得意的時候,還把這稱之為“秘密”
這時我會故意大聲打一個呵欠,從床上蹦起來,也從那個門洞里向她們看去,她們可能會馬上一哄而散,或者還會再做幾個鬼臉
哈哈,我也有我的“觀察哨”呢,宿舍的后窗正對著我們班的教室,那時我會早早的起來拉開窗簾從玻璃里看著學生們到校和上課的情況,估計她們快要到我的紅房子來了,我再躺到床上看她們的杰作
每逢周末,我的紅房子是最為熱鬧的時候,家里沒事的學生就會早早的來到這里,我們在這里一起唱歌,一起復習英語單詞,一起排練自編的小話劇,一起游戲,一起插花,一起收藏那些枯萎的花瓣……在這里我看到了屬于我的春天,還有那群小鳥,我們一起飛,飛翔在青青的季節……
我笑了,真的笑了,從來你說的愛我,只然而是你的輕率
/> 記得“水光瀲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這首古詩的朋友,一定會深深沉醉在它所描寫的西湖佳景中,而絕少想到這名句會被一個八齡童用來稱贊一個6旬的老太太,給老人心靈譜上一曲華美的樂章
事情還得從元旦聯歡會說起
婆婆今年60多歲,向天下所有疼愛子女的母親一樣,她善良、和藹、賢淑,年輕的時候,拖著三四個孩子,要為一家人的衣食住行操勞,要兼顧工作,要照顧好老人,種種生活的負累沉沉地壓在他們身上,好容易熬到孩子大了,成家,立業,他們也到站,退休了
本該安享晚年,卻想不到下一代又接踵而來,于是,又是新一輪的辛苦付出……
如果只是這些,那婆婆就與大多數的老人一樣了,沒有什么閃光點了
但婆婆是個注重生活情趣的人,無論是在那灰色的年代,還是現在五彩繽紛的時代,她都活出了自己的色彩
據公公介紹,婆婆當年也是精英式的人物,能歌善舞,聲若黃鸝,腰若柳枝,還是體育健將,高中時是學校籃球隊的主力隊員
高考時,一舉考上了哈軍大,稱得上是文、武、藝全才的人物
但因為家庭原因,放棄了求學的機會,進了軍工廠,成了一名普通的工人
工作中,她沒有放棄自己的文藝特長,單位有什么文藝演出,她總是積極的組織者、參與者
退休后,人閑心不閑,又參加了市老年干部大學,重拾年輕時的夢想
公公自高校退休后,也受婆婆的影響,經常與婆婆相攜而行,共同繼續“深造”,順帶“載歌載舞”,兩位老人的業余生活多姿多彩
元旦時,牧野區政府為活躍節日氣氛,舉行了大聯歡,特意邀請他們這幫老年干部大學的“老學生”參加聯歡,出節目
“建議裝扮一下,要以‘節日的盛裝’和‘良好的精神面貌’參加聯歡
”這是婆婆在向我提出化妝申請時,煞有其事的學區政府老干處的一位同志講話
我含笑,拍胸保證:“放心,媽,您的妝由我來畫
咱參照劉曉慶的標準,四十歲也能給您畫成十八
”婆婆大樂,女兒也拍手跟著起哄“好,媽媽,就看你的了
” 提起筆,我一時手重,呵,這筆可不是毛筆,能隨手涂鴉
我再次鄭重問婆婆:“媽,給您按什么標準呢?舞臺妝,還是生活妝?如果是生活妝,站到舞臺上就看不出效果了;如果是舞臺妝,自然要濃艷一些,燈光一打,才能明艷驚人呢
只是白天您這一出門,可就要有人盯著您老看了,您老可要有這萬眾矚目的心理準備”
女兒起哄說:“舞臺妝,就象過年廟會那樣,大大地紅臉蛋,粉嘟嘟地,可愛
”婆婆淬她一口“就等著看奶奶的笑話?白疼你了
”趕跑了這小壞蛋
公公在一旁打趣說:“畫什么妝都難看!核桃還能裝扮成蘋果?” 噴飯,笑的我們小輩前仰后合,不敢接口
逗笑歸逗笑,但婆婆的妝說什么也得完成,我忍住笑,強迫自己嚴肅起來,盯著婆婆的臉龐,仔細研究起來,化妝造型為先,我也需要胸有成竹才敢下手,不然真畫出個秧歌妝,別說對不起婆婆,自個就得先笑翻
靜下心來,先給婆婆凈面,婆婆微閉著眼,抬起來頭,迎著窗外射進來的光線,那一刻,婆婆靜若處子,婉如少女般靜謐,臉上是那樣的安詳,柔和中充滿期待
原來,無論年老年少,對美的追求,是一種共同的向往
我幾乎是抱著一種虔誠、認真的精神,仔細地給婆婆化妝
柔膚水、粉底霜、亮白霜、香粉、胭脂、眼影、眼線、口紅、唇線筆、睫毛筆,幾乎拿出我化妝包中的全部工具,完全是按照演員登臺表演的彩妝模式化妝了
被眼影擴大的眼睛透出神采,腮幫處淡淡地涂抹幾筆胭脂、沿著面頰處散染開來……人一下輕爽許多,年輕許多……
瞬間的功夫,婆婆象變了個人,神采奕奕
感謝現代科技,感謝這些化妝品
端詳著自己的“作品”,略帶忐忑地說:“整體不錯,不過好象白了些
”有些心虛的感覺
婆婆急著拿鏡子照,驚奇地看著鏡中的自己,連連點頭說,不錯,不錯
公公湊過來,佯裝嚇一跳說:“呀,成了個老妖精了,嚇死人,我可不跟你出門
” 婆婆白他一眼:“那我天天畫,天天嚇你
誰要跟你一起出門?以為自己還是老小伙呀?” 看著他們老夫妻恩愛甜蜜的樣子,我只敢笑,不敢插嘴,在一旁早蠢蠢欲動的女兒終于按捺不住,不依地反擊道:“誰說我奶奶是老妖精?欲把奶奶比西子,淡裝濃抹總相宜!”哈哈,這小家伙話一出口,公公婆婆不再逗嘴,相視一愣,待回過神來,婆婆心花怒放,樂得抿不上嘴,糗公公:“什么見識,還不如我孫女呢
”公公隨手在女兒頭上一拍,贊道:“這馬屁拍的是位置
文化沒有白學!”兩個老人笑哈哈地,相攜而出
目送兩位老人離去,我暗思,誰說夕陽不醉人?回過頭,拉過女兒,狠狠地咬了一口,女兒的尖叫聲,伴著窗外斜陽的余輝,布滿了整個房間……
近段時間以來他反復做著類似的夢,每次在驚恐中醒來,已是深夜,窗外繁星滿天,四周孤寂無聲
他需要好一陣功夫才能回到現實中來
他點上一只煙,沉浸在剛才的夢境里
妻子睡的很香,呼哧呼哧地打著呼嚕
他感到睡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女人卻是離自己最遠的人
他與她的區別遠遠大于他與一只豬的差別
同床異夢,他心里想到了這個詞,禁不住微微一笑
他是一個世界,她的妻子是另一個世界,兩個世界像兩棵樹一樣并排在一起,卻永遠無法進入彼此的世界,而且他一向認為也沒什么必要
他醒著,她睡著,她不知自己在哪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
多么滑稽的存在
他無法搞清楚兩個彼此不相干的人,為什么會像兩個石頭一樣靠在一起,而且一靠就是十多年
是的,同床異夢,記得有誰說過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應是同床無夢
他為此感到慶幸
——這樣的信箋,素凈溫秀,總有一個人,走在上面,走在一枝枝,一闕闕里,落筆款款,癡然孤美,吟哦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