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次長達一天多的旅行,從一座城市趕往另一座城市
大部分的時間,車窗兩邊呈現(xiàn)給你的,就是一排排高大的白楊樹,綿綿上千百里
你無法數(shù)得清有多少雙樹的眼睛在看著你
樹很高大,一路陰涼,正好陽光不是很足
一路,就是那樣注視著車窗外的樹,沒與車內的陌生人說一句話,搭一句腔
看著笑和和的二叔,我又信了
像他說的那樣,不僅他家,所有的農村家庭都有了變化
柜里有糧食,包里有存款,圈里有肥豬,而且他兒子也已經上高中了,今年六月份就要參加高考
夫妻倆還打打鬧鬧的,也就不雅觀了
他們因為響應計劃生育政策,只生了一個獨兒子
這樣的家庭自然負擔也就輕了,當然煩心的事也少了
也不必為一些瑣屑事斤斤計較,也就不用打罵了
四爺凝身聽著,居然三爺三奶奶四奶奶一齊嚷上樓來,急促間不知她們說些什么
平臺反面的堂屋里,坐著六姑娘、七姑娘、八姑娘,和三房四房的兒童們,這時候都有些皇皇然,四爺在平臺上,明處看亮處,特殊眼明,只見門一開,三爺衣著笠衫短,開兩腿站在門坎上,背過手去,啪啦啪啦打股際的蚊子,遠遠的向四爺叫道:"老四你猜如何著?六妹離掉的那一位,說是得了肺炎,死了!"四爺放下京胡往房里走,問及:"是誰來給的信?"三爺?shù)溃?徐太太
"說著,回過甚用扇子去攆三奶奶道:"你別跟上去射嘈雜呀,徐太太還在樓下面呢,她胖,怕爬樓,你還不去陪陪她!"三奶奶去了,四爺若有所失道:"死的誰人不是徐太太的親屬么?"三爺?shù)溃?可不是
看這格式,是她們家特意托了徐太太來遞信給咱們的,固然是有蓄意的
"四爺?shù)溃?她們難道是要六妹去奔喪?"三爺用扇子柄刮了刮真皮道:"照說呢,倒也是該當……"她們同聲看了六姑娘一眼,白穗子坐在房子的一角,不慌不忙著一雙趿拉兒,剛才三爺四爺一遞一聲談話,似乎是沒有她談話的余步,這時候她便淺淺的道:"離過婚了,又去做他的未亡人,讓人家笑掉了牙齒!"她不動聲色地連接做她的鞋子,然而手邊上直冒盜汗,針澀了,再也拔然而去
還記得那個苦追兩年的她嗎?第一次見她是多么清純可愛,大大的眼睛,呆萌的表情,雖然漸漸地變得會打扮、變得更成熟些,但還是為她迷人的性格著迷
想一想,我們之間的美好回憶還是蠻多的,一起去水房打水,怕你累著,幫你提,你非不肯,我們只好兩個人提一壺,在那短短的幾百米的距離里,我的手和你的手之間只有一毫米
你用你世界上最偉大的母愛溶化著孩子,你用你最美好的期望為他編織著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