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不多了
柴火的確不多了! 她喜歡什么都多,也許是那時候缺吃少穿地怕了,柴多、糧多就是天堂一樣的好日子
眼看著柴少了,昨天兒子說,等秋收得差不多就給她打柴
他臨走時還說:“媽,你別急,往后這秋里就沒雨了,柴火也干得快,你的還夠燒上一頭半月的”
他說完下山去了,而她是個急性子
望著幫她收完莊稼走在回家路上的兒子,他的背影很瘦
他的身影在地坎邊時隱時現,她心疼地想,你也有那么多地,那么多的莊稼等著你,孩子小指不上,媳婦身體又不好,媽能行! 吃完飯,鐮刀和繩索放進背簍,她背起背簍向后山去了
“我如果和兒子住在一起,一天也就是做做飯,料理料理家
”而她不愿意去
她住的地方太偏僻了,可以說是荒涼
隨著光景越來越好,這里當初跟著父母逃避土匪移居此地的老輩們大都故去,他們的子孫盡可能地遷往山的下邊,她的兒子也在山下蓋了新房
兒子兒媳想盡所有辦法,甚至跑了幾十里山路搬來老舅,還是沒有能夠說服她,和他們生活在一起
滿山莊的人都夸她兒孝順,就是不明白她為什么不去住新屋、走平坦些的路
她說,我在這里慣了,住了大半輩子,生兒育女、安葬老人,孩子的奶奶、公婆還有自己的老伴都在這兒,逢年過節給他們祭獻飯食、化張紙錢的也方便
那棵老椿樹也舍不得她走,她到這里多久那顆香椿樹就長了多久,它夏天葉子嘩啦啦地響,冬天椿鈴刺啷啷地搖,那是給她做伴呢
山野里的風已帶了露水的寒涼,吹向縱橫交錯的田野,一叢叢山菊花撲過她的雙膝、打濕她的褲腳和布鞋濕漉漉地開
她迎著朝南吹的晨風朝北去了
北面就是后山,其實并不遠,只是這里樹木繁茂,狼蟲出沒,還有一些參天古木,因而人跡稀少,除了打柴一般沒人會來這里
她放下背籠,拿起鐮刀,林子邊長滿了茂密的灌木
樹枝一根一根砍下來,“刷啦、刷啦!”的聲音向樹林深處輕輕掃去,一波一波穿過清晨的陽光,樹林在晨風中象七彩湖水一樣斑斕地蕩漾
山林靜謐,靜謐安詳得如同每一片飛落的樹葉一般悄無聲息
砍好的柴火橫七豎八一股腦扔下一人高的土砍,一回頭,嗬!好大一堆
她走下去,把那些樹枝一一拉順,過長的截成兩段、整整齊齊地捆好,高高地綁在背籠上
陽光偷偷從樹影后面直直射向她的眼睛,她后腿幾步
他的東西老是丟,什么都丟,只要不是他身上原裝的,只要是能卸得下來的,就有丟掉的可能
真替他擔心,指不定什么時候,一不留神,也許就把自己也弄丟嘍
我就一直懷疑他,就那個臭記性,怎么能記住書本上那些模糊的不能再模糊的文字,冗長的不能再冗長的單詞和枯燥的不能再枯燥的符號的呢!究竟怎么考上大學的在我心里一直是作為一個謎而存在的
更有些許的擔心,就這個記性,將來走上工作崗位可怎么辦,總該不會剛上班,領導就給配個秘書吧
但我斷定,能被實際所降服的那是愛嗎?頂多叫作愛好結束!愛是深刻的,是無聲氣的,是無時無刻的!大概我也不領會如何去設置愛?然而在我心地,每當深夜夢醒時,內心滿滿的全是她的淺笑!固然我的愛必定沒有究竟,但我承諾等,我斷定惟有一部分承諾等,另一部分才會展示,我等,我等
冰冷的冬,長長的夜,冷冷的寒風伴著淺淺的路道具影,給清靜的深夜街道染上了幾分荒涼的凄涼
偶然駛過的公共汽車和百里挑一的腳步聲,給涼爽的秋夜街道帶來了些許的憤怒,不得不供認都會的秋夜再寧靜也比不得農村秋夜的寧靜
農村的秋夜惟有偶然的犬吠和鴨子,鵝的叫聲會沖破夜的寧靜
都會的秋夜雖說比夏季的夜清靜得多,然而比農村的秋夜爭辯的多了
我在愛情的時光隧道里行走,歷經著這場看不見的戰爭
那些已經結束的生命,給人們留下的啟示總在向我們證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