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田野,在陽臺的對面
隔著幾座年久的舊樓,有稀疏的樹枝在空中把田野切割成一片一片不規(guī)則的圖形,給人以不同的判斷和辨別
每天,我都會站在陽臺的玻璃面前,那時的陽光四射,些許的魅力使人無暇顧及它的溫暖或者燥熱,只覺得那時的陽光是恰到好處的,正好照亮了遠處的那一片片田野和溝壑
山區(qū)的視覺一向是這樣的,不能夠一覽無余,目光碰觸到的總有連綿的山脈,就好象一個簡單的問題給復(fù)雜化了
好在在陽臺上還可以看見一大片平坦的田野和青的綠的莊稼,也就不再留有過多的遺憾
其實一個人的時候不一定非要關(guān)注田野的每一處莊稼或者每一處綠色,更多的是需要放散一下積淤在心底的能量,或者讓目光短暫地逃離書頁和電腦的屏幕
通常的時候是把手放在背后,拉一拉疲倦的后腰,目光也就彈出去了
這時候是很輕松的,如果有一杯綠茶,則更可以點綴一下空閑的時光
遠處的田野呈平靜的畫面,其實這樣的形容已經(jīng)有些俗氣了,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別人咀嚼過的東西自己很難另僻隙徑,過多的追求別致也會讓大多數(shù)人所不喜,索性放棄了這樣的想法,一路把別人的青紗帳攬進自己的懷里
山區(qū),大片的田野對一個從平原走出的人似乎是一種奢侈,所以對一小片片平坦的田野也就當作一首詩歌來讀,錯落有致,含蓄有余
層層的梯田似乎是吃透了詩歌的韻率,呈現(xiàn)出較大的彈性
而那些莊稼則像靈性的動詞,讓一些癡迷田野的人陶醉而動情
總自醉于有這樣一處住所,在田野的邊上,風(fēng)中雨中是小麥玉米的氣味
我總是渴望做一個田間的勞動者,就像早年躬身耕作,揮灑一翻汗雨
而事實上我已經(jīng)離開那里二十年了
二十年,可以有很多消失的記憶了,可唯獨田野,泥土的滋味常常讓我情不自禁的把自己當作一個農(nóng)家子弟,不管是在汗字里耕耘,還是在鋼鐵的構(gòu)筑中,我總會想起有一頂遮陽的草帽,還有一首快老掉牙齒的老歌,赤足走在田埂上,在夕陽的余輝里,我甘愿化作一株田野的莊稼
因我之過,我們又耽誤了將近一個小時,然后去接張時勝老師
需要說明的是,那天因為開車的師傅另有要事,我就權(quán)且做了司機,在兩位老師的指揮下,直奔大理古城而去
調(diào)出110之后,老七的時間相對多了一些,于是,就有事沒事地往她那跑,以看孩子為名,實際上更主要的是看孩子他媽,探聽她的口風(fēng)
但她始終把嘴巴撅的老高,臉拉的老長,陰陰的,一副階級斗爭面孔
即使面對別人的勸說,她也是無動于衷,不進鹽啾兒
朋友們對他們的婚姻都失去了耐心和興趣
當她走過來的時候,她頷著額,輕輕柔柔喊一聲“老師”,并不作停留,又淺細著步子過去了
她是班上唯一不招人討厭的同學(xué),大家有什么疑難,都愿意去找她
一個張揚粗野的孩子,走到她面前,突然變得文靜而羞澀
就像她是某種磁場,一下就讓能那些胡亂的鐵屑順了紋理
她忽閃著大眼睛,輕言細語地,蒼白的臉上出現(xiàn)一抹微紅
文娛委員從她身邊過去了,文娛委員高昂著頭,不看她
文娛委員的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聲
但是我們的學(xué)習(xí)委員卻并不以鼻還鼻,她含著笑,把一雙眼睛忽閃忽閃地對著文娛委員
如今,我最愛聽的就是我那呼叫門鈴一聲接一聲地響了,一聽到這種響聲我就猜到是小邵又送稿費單來了
于是,趕緊拿起聽筒,還沒等我張口詢問,便聽到了小邵那一聲親切熟悉的呼叫:“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