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親屬?”我又問
她對著已經模糊了的江面呆呆地看著,搖搖頭:“不!是一個好人,一個頂好的老師,為了救我家那條耕牛,兩個月前,她被江神……接、接走了……”
我一直有這樣一個強烈感覺:對生存的艱難苦難的那種強烈意識,特別是自身生活在其中,無法逃脫這種艱難生活的那種苦難意識憂患意識,劉志成明顯勝過我所認識的那些西北部大作家
我猜想,他們在艱難的農村生活經歷的苦難一定沒有劉志成多,或者是他們那一代人當時過多關注政治運動,沒有閑暇思考這些問題,多年以后的今天有閑暇了,但是由于記憶模糊,感覺淡了,寫不出劉志成那么強烈的對苦難的情緒了
與海鮮街同處南澳大街的另一頭,是居民新區
游人見到“居民新區”這個四字牌樓后,往往到此止步
可是,我不是游客,我是此地常客,于是繼續前行,冀望由此進入南澳的真實生活
水泥板鑲嵌的街道,極靜,幾個老阿婆閑坐家門口,用安詳的眼神打量偶爾進入她們視野的外來者
不遠處,幾個人坐在街邊玩紙牌,有彩頭,但極小,桌面上的鈔票是五毛、二毛的紙幣,即使派出所的阿SIR來此見到,也會當作沒見到的
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黑紅著臉,坐在石門檻上吸煙
他的方式怪怪的,一個普通的礦泉水瓶,瓶身上戳個洞,洞里塞支紙煙,瓶里是黃水,點煙后,老頭用嘴在瓶口猛吸,水、煙、氣一齊入口,吸得老頭兒滿臉皺紋折子都綻開了
往日感觸錢不錢的不要害,這場從天而降的疫情報告我,星斗大海都有很貴的入場券,詩和遠處都有很貴的川資
一切的聯系,一切的情緒,都是創造在確定的物資普通之上
“別忘記了來喝我的喜酒啊,我這回可要好好的謝謝‘媒人’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