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在伐木者呼呼作響的鋸聲中,在濃煙滾滾的森林大火中,在圈地開發的熱浪中,我看見成片的樹轟然倒下,內心便一陣陣作痛
我突然想:如果哪一天,這地球上沒了樹,人類還能生存下去嗎? (沈茂昀)
/> 我上初二那年,嫂子嫁給了哥哥
母親見人就夸我家娶了個好媳婦,嘴巴含了蜜糖似的
我讀高一那年,災難突然降臨到了嫂子及全家頭上,哥哥開著剛買的拖拉機往鄰縣運石材,途中翻下幾百米高的陡坡,車毀人亡
消息傳來,嫂子一下子昏倒了,母親抱著她不停地垂淚
哥哥去世后第三個月,嫂子家的人來接她回去,嫂子紅著眼睛猶豫不決地走了
雖然我們全家都舍不得嫂子,可她娘家有他們的想法,何況嫂子年紀輕輕的,誰也不忍心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留在我家獨守空房
嫂子回去后的第二個星期天,母親收拾了很多東西準備去嫂子娘家看望她
沒想這時嫂子卻突然回來了,一進門就伏在母親懷里放聲大哭
嫂子說,我怎么能回去呢,媽,小剛走了,牧子小不說,還要上學讀書,誰來孝敬你們、照顧你們
母親一邊陪著嫂子落淚,一邊把嫂子摟在懷里輕輕聲安慰著,別哭,啊!孩子,別哭
哥哥走后,嫂子又被娘家接走了,家里冷冷清清沒有一絲活氣
現在嫂子回來了
母親忙著指揮大家收拾屋子
不管怎么說,嫂子一回來,多少給這個沉悶、憂傷的家帶來些許光明和喜悅
那段日子,母親喊表姐小靈來陪嫂子同住
有個可以談心的人,嫂子心情稍稍好了些
母親也不讓嫂子干重活,甚至做飯洗碗這種小事,母親也很少讓嫂子去摸
哥哥去世后嫂子身體一直都很虛弱
另外,嫂子懷里哥哥的骨肉也一天天長大了,嫂子照顧好自己還忙活不過來
三個月后的一天,嫂子生了個小子,雖然極其地瘦弱,可全家看了都很喜歡,都把它當寶貝似的看待
當時全家人的想法是,這小子對嫂子太重要了,絕對不允許他再出任何的差錯
不幸的是不管大家如何細心的照看和防范,將要發生的事情還是無可改變的發生了
嫂子的孩子,我那曾令全家快樂和惶惶不安的侄兒,僅僅存活了兩個月
初冬的一個夜晚,他離開了愛他的媽媽、離開了愛他的我們,把一切痛苦都悄無聲息的留在了這個世界上
我們小心翼翼保護著嫂子,生怕一不小心,誰觸動那根繃得太緊的弦,嫂子會承受不住打擊而做出什么意外的事
倒是嫂子顯得異常沉靜,有天晚上竟然開口勸母親想開些,別太難過了
眾人才舒心地嘆了口氣
災難給了嫂子沉重的打擊,卻也把嫂子磨得堅強起來
嫂子用哥哥留下的一點兒錢開了個小食店,和母親忙里忙外的打點著生活
我上大學那年,母親讓嫂子送我
嫂子其實只是初中畢業,但在母親看來也是個有文化的人了
在哥哥走后的歲月,母親一直是把她當女兒看的
人來車往的都市里,我和嫂子并排走著
都市的繁華、熱鬧,嫂子和我都是首次見識,心里百感交集
報了名后,我安頓好了,就陪同嫂子到火車站,她惦記著食店的事務,一天都舍不得玩
該走了,嫂子摸著我的頭說,牧子,姐走了(我一直是叫嫂子姐的),沒錢了就往家里寫信,別擔心,有我哩
想想嫂子所遭遇和承受的一切,我心里像塞了一團火
我點著頭說,姐你走吧
嫂子轉過身的一剎那,眼淚拼命地在我眼眶里打轉
父親和母親在日益衰老著,大事都干不了了
而我離畢業又還遙遙無期,全家就由嫂子撐著
我上大學的費用,都是嫂子一分一分的集攢起來的
有一年寒假我回家過年,母親告訴我有個做食品生意的年輕人與嫂子很好,要不,跟嫂子談談,她真該為自己想想了
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這些年來都不斷有人向嫂子表示著什么,嫂子都以冷漠回應
看來這一次,嫂子的愛情又將發芽了,我心里挺高興
過完年后的一天晚上,嫂子和全家在一塊兒,母親有意無意提起那位做食品生意的年輕人來,說她覺得是不錯的,又會做生意,人也不奸詐,老實本分的……母親話沒說完,嫂子起身了去了
在嫂子的食店幫忙,我見過母親說的年輕人,開一輛七層新的面包車,笑容憨厚
他給嫂子送來的幾百斤米,結了帳,和我坐在一塊喝茶
趁著嫂子出去了,我有意試探著問他,你覺得我姐這人好嗎?他面色一紅,意不知怎樣回答,笑得卻更憨厚了
我找機會向嫂子表達了母親的意思,嫂子竟又哭了起來
嫂了說,牧子,姐要是跟他走了,姐也許一輩子都不能回來照看你們
牧子,姐真舍不得走
我看著嫂子,心里也滿是依戀
這些年來,嫂子一心為大伙操著,也該為自己的幸福想想了
寫下這些文字,我想讓嫂子明白,不論她走到哪兒,都是這個家的一員,我們隨時歡迎她回來
只要嫂子相信與他在一起能得到幸福和愛,那么,我們都愿把嫂子的愛情之鳥放飛出去
因為我們那樣愛著嫂子
見你俊美的相貌仍舊一個禮拜了,真如七年一律
在這七天里,你的倩影無時不刻在我心海展示!
姐姐,我驚見了我的不期而遇
你那柳眉含顰,半掩和緩的風,拂過我功夫的悲痛
你不語,與我眼眸目視,笑意很暖,暖得我沉淪
想這日子,與你輕握,相扣,把酒,醉臥笙簫處再暖幾壺流年
喝到一場場花開,年年一致,如夢如幻
返回比較困難,山路陡,又背了濕漉漉的荊柴,一不小心就會連人帶柴禾一起跌倒,向后還沒事,大不了重新把架子拉起來,向前就不好了
面對的都是有著尖銳切口的荊柴根和犬牙差互的巖石
我在前面走,不斷回頭看后面的弟弟,提醒他要小心一點,告訴他這路上那塊石頭是松動的,不要踩
好不容易下到最低的山嶺上,兩人又出了一身汗
把架子放在高一點的土臺子上,我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相互看看,再看看太陽,它已經落在大裳山后面,只剩下半個臉,窺視著這一天的我們乃至浩繁而又落寞的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