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果攤上搖曳的燭燈一明一暗
再有的那點回顧惟有在故土的底線里才慢慢展示出原狀,是呵,咱們不大概再回去,故鄉的土仍舊那么,黃的不是黑的;家里的老屋子仍舊那么,土壤砌的墻,青瓦伴著紅磚塊,像是在提醒這邊體驗過一個歲月的變化,叫八十歲月的浸禮;一排排破窯洞此刻以更矜持的模樣展列,頒布著革新的成功,以大伯光彩之趨,以煤城塑造之身,這么如實的生存,像是在指示——這即是汗青最深沉的意旨
9月10日
在昨夜的漫天繁星和今天的晴朗之間隔了至少四五個時辰的陰晦
這陰晦曾讓我和雪峰非常地失落
陰晦無疑會遮蔽很多草原的美麗,會影響我們對寺院寂靜的聆聽
再說,我們在馬爾康被雨水和塌方阻隔,就是為了在若爾蓋等一個艷陽天
去熱爾草原(蔣大姐她們本地人叫熱爾大壩)走川甘路,一直向北
路是碎石土路,車跑起來有些顛,但不礙大事
看著道路兩邊越來越廣闊的草原我開始有些興奮,嘴巴里支支吾吾哼起歌來,但沒找準調,又不敢大聲哼
問及“熱爾”的意思,蔣桂花大姐說,“熱”藏語含義為一種經名,“爾”是軍隊,相傳格撒爾王在征服此地時,念了一種叫“熱”的經而后出兵,故名“熱爾”
蔣大姐還告訴我們,格撒爾王就出生在她們若爾蓋
雪峰有點不相信,問蔣大姐說的當真
蔣大姐笑而不答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旅游戰略
這是父親第一次專門為我打獵的全過程
我想,我的體質對野味的依賴正是起源于此,并在成長的過程中得以不斷地加強,或許,是它們讓我的骨頭具有了山里動物那種穿越荊棘的野性和能力,讓我的血液里彌漫著那種從父親獵槍扳機上點燃并沖出槍膛的火藥氣息,繼而印證了我生肖的屬性:火!而我的夢想從此也長出了鳥類的翅膀
這里說是校園,其實沒有園,連圍墻也沒有
整個學校就一棟木屋,半個球場,一個籃板
教師三人,兩人通宿,只我一個人住在學校
全校的教學成績,絕大部分項目為全鄉倒數,村里不理會學校,老百姓不理睬老師
讓我到這里教書,其實是一種報復
我的父親過于耿直,他的書教得很好,許多學生有出息,可是每次開會要向領導提意見,喜歡奉迎的領導自然不高興,在對鄉村“名士”的我的父親無法下手的情況下,把我調到這樣的學校,并沒有我讓有何說詞
我的父親對此一句話也不說,我老老實實來到了這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