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一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會很開心

    愛一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會莫名的失落

    喜歡一個人，永遠(yuǎn)是歡樂，愛一個人，你會常常流淚

    喜歡一個人，當(dāng)你想起他會微微一笑

    愛一個人，當(dāng)你想...【閱讀全文】

    />　　　　　　　　　　　冬天的暖陽　　　　　　　　　　　　　文/段成仁　　五十碼的速度有些快了，我心里想

    灰白色的大理碎石路面被橡膠輪磨光了，化成一顆顆不規(guī)則的散彈，迎面直射過來

    這種感受很奇怪，剛才我過去的時候，它射出去的方向是那邊，現(xiàn)在轉(zhuǎn)過來了

    眼前一陣暈眩，方向朝路邊偏了一下，下了硬路面，手底一下子軟了下來，后視鏡里騰起了一陣灰，像是一種提醒，的確，是慢了一步的提醒，如果一陣風(fēng)在前面卷起一陣塵土，我會及早踩下剎車，等塵土落下去

    我會呆想上一會兒，這是土石的另一種存在形式，有影無形，不能束縛住什么，風(fēng)一吹，幾秒鐘就散了，但我還是不愿意走到那里面去

    雖然它并不像用鎬一下一下挖出來的坑給人的印象，一二尺以下便潮濕了，有水想滲出來的樣子，不用說飛揚(yáng)，甚至有些粘手，有飛濺起來的還粘在衣服上，留下令人打寒顫的味道

    　　子彈繼續(xù)射來，化成老同學(xué)的眼睛，有股不舒服夾在里邊

    控制節(jié)氣門的手也松了下來，馬達(dá)由聲嘶力竭變?yōu)榇执值拇瓪饴?p>    我本已遲到了，見了老同學(xué)怎么說，說才下班，身上怎會有泥星？或者她什么都不問，我心里就會更悶

    在農(nóng)村里有些東西把人變得無助了，會被一些神秘的力量牽著走，有些話就說不出來，說出來后就如針芒在背

    正猶豫著，老同學(xué)家門右側(cè)的紅紙“喜”字就在眼前了，我打了個激靈，身上像有東西被洗涮掉，又連同我的身體的某個部分也挖去了似的

    麻木地停車，麻木地走進(jìn)去，又像逃進(jìn)去，仿佛只有淹沒在里面的人堆里，才沖淡一些急速跳轉(zhuǎn)產(chǎn)生的暈眩

    　　半天，從周圍的聲音里得知，老同學(xué)已在中午就已嫁過去，現(xiàn)在是在款待沒走的客人

    我忽然松了一口氣的，就像知道周圍不會有人明白自己剛犯了罪的那種奇妙的想法

    不會有人來問我為何才來，也不會有人來問我剛才都干了些什么，眼前一下子親切起來

    　　沒有人注意我的泥星，沒有人注意我的疲憊，也沒有人注意我捏著喜糖的手在抖，沒有人知道這雙手剛才握過一支鎬，這支鎬上下翻飛地挖著一個土坑，潮濕的泥土一點(diǎn)點(diǎn)被挖出來，在鎬邊劃出道道弧線飛出去，散落在他的腳邊，有些石頭砸在他腳上，他一動不動，眼睛看著我們的腳一點(diǎn)點(diǎn)地落下去，他的眼睛里也有一個坑，越來越深，越來越黑

    深冬的下午天很晴朗，陽光把空中的一切沖刷，直壓到地底下，空中什么都沒剩下，只剩下他的這雙眼睛

    我們都看著他，沒說什么安慰的話，說不出來什么安慰的話，只有鎬聲回響在深冬的山頭上

    　　得知母親去逝的消息時，他還在出差在百多公里外的城市里

    我們不能不想他怎么回來，我們不能不想他會是多么地痛苦，我們不能不想他會淚流滿面

    早上我們?nèi)チ?，沿路油菜花金黃，吹著昨天一樣的晨風(fēng)，掛著昨天一樣的露珠，反射著昨天一樣的光彩

    但我心里卻極力地在找一種感覺，想找出些不一樣，來證明這一切已發(fā)生，又極不情愿地拒絕著這種感覺，像每一個人與生俱來的那種對生命的向往和珍惜一樣的感覺

    比如說，如果我不知道這一切，如果我沒有聽說這一切，如果他不是我的同事，如果世界只有長生沒有不老

    而這深冬的陽光卻又明明白白地昭示著這一切

    　　風(fēng)水先生過來作了幾番補(bǔ)充后，我們把“金井”（農(nóng)村里稱“墓穴”為“金井”）挖好了，其時，太陽有些偏西，他過來跟我說，我知道你還有事，你去吧！我心里一抖，是被別人看穿什么似的抖，他又說，沒什么，我都能承受這種跳躍，如果不是這段時間村里的年輕人多數(shù)不在家里，就不用辛苦你們了

    我說什么呢？只能呆望著他，他的眼睛像黑夜里顆星星

    　　記憶轉(zhuǎn)回到八七年的除夕下午，母親分派給我這一年最后的任務(wù)：去找一籃豬草

    下午的油菜花被蜜蜂的翅膀扇出些年味，我正往嘴里塞青豆莢，母親的帶著顫音的聲音就穿過冬天的暖陽和已釀好的年味震著心靈了：“林兒！快回來！林兒！快回來！”我熟悉母親的聲音，我熟悉母親的性格和習(xí)慣，當(dāng)我跑進(jìn)家門時，證實我剛才的不祥之感的一幕就在眼前：祖太閉著眼斜躺在父親的懷里，手里捏著個風(fēng)車

    父親手上有血跡，院子里躺著一只剛被父親殺死的年夜祭祀用的公雞，有一條腿偶爾還在抽動，而祖太卻不動了

    林兒的祖太想她的女兒了，她在這節(jié)氣里，想她的女兒了，后來，我母親逢人便這樣說，我當(dāng)時也是這么認(rèn)為

    奶奶一個月前才走掉，祖太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女兒比她小二十幾歲，卻先她去了，年的團(tuán)圓的意義刺激了她，她九十多歲的神經(jīng)是那樣的脆弱，即便在這樣的暖陽里，只能像薄冰一樣，斷了，化了，永遠(yuǎn)地停止了

    而遠(yuǎn)處，驅(qū)“年”的鞭炮聲從這暖陽里陣陣傳來

    　　從那時我就知道，溫暖的太陽也無法隔開一些極端對立的東西，水與火，悲與喜

    　　熟悉的感覺又一次襲來

    我身后，悲傷的影子還未散去，前面，迎親的吹打已隱隱在耳，毫不留情地將我夾在中間，呼吸困難，頭腦混亂

    的確，我揚(yáng)起的灰塵不能束縛住什么，也不能擋住什么，灰塵只土的另一種存在形式，能帶去什么的只有冰冷的土和潮濕的土

    即便坐在擺著喜果的八仙桌旁，風(fēng)水先生的羅盤的指針還是在眼前晃動，它指著我同事的母親的去的方向，好像又都指著我們每個人的方向，甩甩頭，又只看見頭上的太陽了

    　　“我像個瘋子一樣！”我自言自語

    周圍有人從說笑中側(cè)目過來

    我抱以一笑，生澀的笑，很坦然，我知道沒有人會在我的笑后面看出些什么不妥來，頭上喜氣正濃，即便新人已走，深冬的陽光還是把喜氣給牢牢地罩住了，這一片天仿佛只與喜事有關(guān)，只與笑聲有關(guān)，只與新生有關(guān)

    　　冬天的暖陽，照著村外的油菜花田，那兒肯定有蜜蜂用翅膀在扇起一些香氣來，我走過去，就能聞得到，只要我走過去

    　　每次一回想，那些才是最揪心的

    真的！如果此時誰的手掌還是一塵不染、細(xì)皮嫩肉的，毋庸質(zhì)疑，他（她）保準(zhǔn)是個好吃懶做的家伙

    　　乒乓球飛落墻外

    在一篇慫恿聲中，爬上墻頭，然后狼牙山壯士那樣跳下

    然后，腳踝紅腫，不能行走

    墻那邊繼續(xù)著喝彩與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