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娃娘再次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來，她感覺腦子里一片混沌

    望了一眼屋外漫天的飛雪，苦娃娘有氣無力地問正在烤火的苦妞：“妞，苦娃呢？”

    　　小草甘于平凡，所以它只能安靜地成長，沒人留心它的體驗;野花甘于平凡，所以它只能變成姹紫嫣紅中極端微小的一朵，無人提防它的生存

    綠葉甘于平凡，所以它只能給花作襯托，沒人提防它的喪失與貢獻

    有感知領到的地步，幾匹馬的云峰幾只羊的山川，是萬物還了心間的瞭望，有精神牽到的山海，幾只鹿的七色花，幾匹狼的險谷，是方枘圓鑿的俯視

    　　雖然受母親的影響我對奶奶心存不滿，但到底是血脈相連

    考上師范的那一年，我騎自行車回老家看望奶奶

    奶奶已老的不成樣子，滿臉的皺紋縱橫交錯，眼皮下垂的更厲害了，眼角粘滿眼糞，嘴也歪了，嘴角留著口水

    奶奶從一個臟兮兮的破瓢里抖抖索索地捧出一捧干癟的紅棗，裝在我的口袋里，又從墻縫里摳出一小卷用塑料布包著的紙包，打開一看，竟是一百多元錢

    奶奶說：這是你爸爸來看我時放下的，我一個快入土的人用不著了，你在外邊讀書化錢多，你拿著吧

    末了又說：我對不起你娘

    一邊說一邊用骯臟的的衣袖擦著渾濁的眼睛

    我堅決不要，可奶奶不算完，我只好接著，乘奶奶不注意，又把錢包好塞在她的枕頭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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