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四年的冬天,被癆病折磨了近十年的大爺死了
我父親去吊喪,被擋在了門外
父親怒不可遏,揮起拳頭痛打了我的堂哥
堂哥沒敢還手
再怎么我父親也是他的長輩,打長輩天理難容,是犯上,更是不孝
父親進去了,他自己扯了一塊白布纏在頭上,跪在大爺的棺材前,痛哭失聲,久久不愿起身
也就在大爺的靈前,父親許下了諾言,一定要將老屋弄回來,告慰大爺的在天之靈
結果,那個照顧我臨床四川病人的小伙子,見我很久不回去,出病房來看,看到我痛苦扶墻的樣子,趕快追來扶我,終于把我攙扶進衛生間
我的眼淚滾滾而下,是感動的淚
在這么一個善良的好人面前,我不再固執我虛偽的自尊,在他攙扶下,全身放松自然地解完了大小便
他還給我找來衛生紙,遞給我,等著我,把我扶回病房
以后,他看我要下床,就阻止我,迅速給我找來便盆解手,又給我倒大小便,我沒有再拒絕他,這么樣善良的一個從四川遠來我家鄉打工的小伙子的一腔真情
奪不回顧,只能認喪失
只能還家去指責本人太笨了
卞毓方:有人說溫瑞安有明顯的“小說散文化”,我認為古龍的小說也有明顯的散文化的傾向
小說散文化造成力度,也給人以美感
我是1995年開始寫散文的
我的成名作就是寫北大的,名字是《煌煌上庠》,卻有“散文小說化”的傾向
講起“虛構”的問題,我以為散文就是可以虛構的
散文是藝術的真實,而不是現實的真實
陶淵明的《桃花源記》,莊子的《逍遙游》不都是虛構的嗎?但是我們還是認為它們是散文
我認為“虛構”不同于“造假”
也帶走了我的歡笑,與我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