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先是讀書，后是參軍、入黨，復員后回地方從事行政工作，一生才高八斗，卻又不為權勢所累，踏踏實實地干著自己的本職工作，是那種特別忠誠黨的事業的革命老干部

    他的正直無私，他的一身正氣，他的堅強不屈，卻無不體現了祖母的言傳身教

    　　祖母受家族所累，曾歷次遭受批斗，戴過高帽，游過街，關過禁閉，封過家門，身心受盡了凌辱，但她從不低頭彎腰，她覺得自己行得正做得端，她不想茍且偷生，她要讓事實證明她母子是清白的，是冤屈的，她曾多次發自內心地質問：“讓兒子參軍入黨有什罪？憑什么誣蔑我別有用心？”祖母經受住了一次次血的洗禮，一個痩弱的女人卻彰顯了凜然不屈的斗志，這就是我那一生孤苦而又堅韌頑強的祖母

    　　父親回地方工作后，雖在離家只有二十幾里遠的單位工作，但他一心撲在工作上，一般要一個多月才回家一趟，他并不是不惦念在家靠掙生產隊上的工分過活的祖母，但他更想著堅守崗位干好本職工作

    我那時還小，記得父親每次回家，總要給祖母買一些好吃的東西，而自己多年了仍舊騎著一輛破舊的大金鹿自行車，他實在沒有更多的錢為自己著想

    　　他們真富，富得像前中華民國的總統夫人宋美齡君，聽說她洗臉不用水，用的是牛奶——好像還是美國的牛奶

    　　有很多次，除夕之夜，我和父親回到鄉下，走在曾經熟悉的小路上，觀望著漫天的煙火

    父親說他非常懷念這些農村的事物，尤其是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門前高掛的大紅燈籠

    父親今天還會這樣對我說嗎？我不知道，可那些熱鬧歡騰的爆竹聲隱隱地響起在我的耳畔

    也許，以后的春節，就只有我來燃放它們給母親看了罷

    或者，母親也將不愿再看，煙火，不過是比短暫更短暫的東西呢

    秉賦低下膚淺的詩者，難以長進，常常囿于門外，或止于浮淺;秉賦高貴的詩者，則會閃爍聰慧的光彩，普照萬物之顏容，汲聚萬物之精煉，產生澎湃之派頭，一起斗志昂揚地攀爬，終成詩之大器

    　　主人牽出了一頭發情的母豬，它通體細白，毛肉間透著粉嫩，肥大的屁股一個勁地撅著，短小的尾巴擰成了一個小疙瘩，尾巴下面，母豬的陰處紅腫著，流出了粘稠的液體

    還在圈里四處聞嗅著的種豬，突然雙耳樹起，豬眼圓睜，咆哮著用前爪擊打著鐵圈門，種豬猛于虎啊，主人老遠打開圈門，它抖著滿身的塵土已經撲向了母豬，只是撲錯了方向，一條彎彎扭扭的陰物朝母豬的頭上胡搗亂戳，母豬的前身被種豬的雙腿死死地卡著，不能轉動，只能使勁扭屁股

    一旁的人急得團團轉，最后拿了一根長桿將母豬趕到一棵榆樹下，種豬在院里蹭蹭蹭地跑了一個來回，一嘴推得母豬前腿跪下，肩膀靠到了樹桿上，種豬長嘯一聲，撲上了母豬的后身，這一回瞄準了，母豬挨刀似地長嘶起來，和臘月里案板上的豬叫聲一樣

    種豬則粗壯地吼叫著，噴出了滿嘴水氣，它的雙腿將尾巴緊緊夾住，屁股上的肉擰成了疙瘩，后蹄子由于用勁，從地面上踢起的土粒四處飛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騷臭昧，公豬趕著母豬，將碗口粗的榆樹搖得吱嚀作響，不一晌，樹上的榆錢就落了一地

    幾只毛色漂亮的公雞嚇得鉆進了草垛，驢子也不安地跺著前蹄，眨著一雙倒立的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