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其實我還很懶的!雖然我出門總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凈光鮮體體面面的,但家里卻是一團糟,被子是從來不疊的,我的理論是攤開更容易散熱,抽屜里的東西總是越來越多,家總是覺得越來越小,而要找的東西總是在最隱蔽的地方與你捉迷藏,襪子們幾乎無一例外地心甘情愿地單獨守侯在某個角落期待著與另一半的邂逅
我這個自詡為出得什么進得什么的女人寧愿用好不容易等來的一個假期去看電視,逛街,唱歌,上網,吃泡面也不愿意把寶貴的大好時光用在收拾屋子這樣的小事上來
一去不復返的時間怎么能消耗在掃地抹桌子這樣粗俗的日常事務上呢?那簡直就是懈怠生命,慢性自殺啊!
農忙的季節中,鄉村的夜晚是給農人單獨留出來的
Road》的時候,旁邊另一個同事,鄙夷地一再糾正我的發音,后來,他用一本厚厚的大書換了我的吉他,我幻想閱讀那本厚厚的大書,置換現實和夢想的距離,更多的原因,還是我始終練習不了吉他的和聲
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為什么我總也學不會一種樂器的和聲伴奏呢?這個同事,他后來去了約翰
丹佛的故鄉,將夢想變為現實,我想,那把吉他,他一定沒有帶著,他永遠也不會再回來
而那個長著女人般手指的同事,多年后,我在一家報紙上看到他作為優秀通訊員的發言,還有他頌歌味道的詩歌
想必他早就不再彈奏吉他,他將身子轉了過來,丟失了年少時的背影,融入所有的噪雜和人事里面,其樂融融
還有長笛
工作后,單位成立了樂隊
我單身,百無聊賴,更多的是對過去的夢想還有點滴的不甘
我加入了這個樂隊,進去吹長笛
長笛很貴,練習的時候,幾個人輪流使用
女孩子的口水還粘在笛子上,另外的男孩子的嘴湊上去
這很有些曖昧的味道
我看著這一切想笑,因為我已經早已不再年少
我一直喜好純凈的樂聲,并且時常想象綠色的草原,蝴蝶翩飛,青草越遠更長;在這片想象的空間中,長笛的聲音響起來,在風中穿越時空,浸透骨髓
老師說我不適合吹長笛,他說我的嘴唇太厚
我伸出手給他看,他說,你也不適合彈奏弦樂,你的手指太粗
我說,我適合敲八丈震天的大鼓,我還適合站在你的位置,做一個指揮,所有的樂聲以我的意念響起來
他盯著我看,眼光詭異,我在他詭異的眼光中離開
我說錯了嗎? 二千四百多年前,我們的祖宗就發明了大型青銅器編鐘,它的音階結構就是現在國際通用的C大調七聲音階,可是,我知道,編鐘要發出樂聲必須借助人之間的合作
我從來沒有合作精神,我孤獨,內心自由散漫慣了
我需要的是發出自己的聲音,我需要的是樂聲在自己的內心中流淌,當這一切可能的時候,南極的冰塊也會唱歌,我堅信如此
我想通了這個事情后,再也并且永遠也不會再去奢望借助樂器來發出聲音,特別是,我知道,就是獨奏的樂器,它們也是有和聲相伴的
但我還聽樂聲,還會贊嘆,享受
被強奸,仍然可以達到快感,這是生活的一部分,無關內心和精神的本質
無論是搖曳的梧桐葉,還是紛飛的梧桐絮還是那老屋的破墻
不自覺的,李煜的那首詞就開始在我嘴邊低吟
陳君的石屋,依偎在成山角,面向大海;屋前有一篷船,隨著大海涌來的波浪起浮著飄搖著;但始終不肯離岸而去——那是由于小船上有一根纜繩,與石屋門坎相系相連之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