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信親友圈主可免押進親友圈驗親友圈,滿意再補
就在我焦頭爛額、狼狽趕路的時候,忽然眼前一亮
前面一位姐姐的手上,捧著一束雛菊!她就這么一路走來,一路采擷,到了下山之時,竟也有了一大把
我轉過身,面臨著清朗湖,晚霞照在清朗湖上
落日、云、風共同導演的精致畫卷,反照在清澈的湖水之中
湖面上清波飄蕩,將晚霞繪制的神秘畫卷變得虛無,蕩漾,讓神秘變得越發神秘
那些神秘的畫卷被和風、清波進一步加工
她與蒼山翠柏,白墻青瓦在湖波的本影中彼此融洽,彼此疊加,互相應襯
而后,在產生新的畫卷,給這新的畫卷減少了幾分矇眬,幾分迷離,幾分魔幻
以是,這湖底的畫卷,她顯得更美,也顯得越發的誘人
油榨廠里的碾子,碾得我心慌;茶枯上的草把一點就燃;烘背時在灶前就著一爐旺火絲和衣一夜;我滾過捆箍的鐵環,夢里還在,翻箱倒柜過家中每個角落,是誰動了我的鐵箍環?是誰鹵化了我童年的奶酪?找不到了,我淚揮三千,慟哭萬年
沒有了張愛——少年的內心開始荒蕪,那么多的無端惆悵蜂擁而起,遮天蔽日(我至今不知道張愛為什么輟學——但這個事實讓我平生第一次覺得某種殘酷:它是無形的,巨大的,具備了刀子甚至摧毀的力量
)曉民再次看出了我的心思,坐在舊年的核桃樹上,給我說了好多話,都是勸慰的——我嘴里嗯著答應,心里卻還是一片疼痛(我平生第一次討厭時間,渴望回到——哪怕我喪失成長的權利,哪怕像一只卑微而頑強的老鼠——至少可以在夜晚,趴在黑暗的屋梁上端詳她)而時間——生命的刻刀不依不饒,迅速而果決地推舉著我
張愛隱身于村莊之后兩年內,我心如死灰,隱隱作疼
但形體上仍舊狂躁——與男同學頻繁發生戰爭,不是打架就是罵嘴
令我難堪的是:13歲了,我還尿過炕,恰在冬天,拿出來曬又不好意思,晚上冰冷得無法安睡——到15歲,張愛的影子淡了,像是水面隱沒的一根水草,風中的一枚花瓣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竟然還有人可以替代和超越張愛(現在想起也覺得奇怪:那么多女同學,為什么只有一個人會進入我的內心;那么多漂亮面孔,為什么只有那一張讓我魂不守舍,死心塌地?)
太陽越爬越高,越脹越圓,越滾越亮
片刻,臉就實足露出來了,老天隨之清澈起來,山景也變得更為輝煌了一帶一帶的山脈,有如一起一起曲譜的弧線,撲騰在綠色的視窗里
一個一個的山頭猶如一只一只的田雞,爬行在宏大的綠海中
近山凝翠,遠山含黛,似乎每一座山嶺,都是一位忠誠的信徒,膜拜在太陽山的膝下,向著太陽神慰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