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座女生的芳香，確實發(fā)自手上

    熱天使她的手心沁出細(xì)細(xì)的汗滴，汗腺打開，芳香隨之而出

    她的汗腺里，有芳香因子

    正如細(xì)小的金粒，隱藏在悠悠的河水下，密密的沙子里

    　　在喝酒問題上我還認(rèn)為，飲酒要因地、因時、因人、因職業(yè)、因氣候條件而異

    兒子讀小學(xué)二年級那年的一個周末，我按例回家探望這一對相依為命的母子

    兒子告訴我，老師要他們各自制作一個玩具帶到學(xué)校，供課余玩耍

    兒子說，他想做一個小沙包，帶去同小伙伴們?nèi)又?p>    我為他的這一想法感到驚喜，在他小小腦袋里，竟然有了集體主義意識

    細(xì)細(xì)一想，才體會到，在他，不過是要借這樣的玩具來驅(qū)除內(nèi)心的寂寞罷了

    兒子的內(nèi)心是寂寞的

    兒子一歲半時，他母親考進(jìn)北京一所大學(xué)去讀研

    她肯定難以忍心骨肉的分離，征詢我的意見，打算放棄學(xué)業(yè)

    我知道她單位有這方面的要求，也知道讀研是她的宿愿，商量好把兒子送回幾十公里外的奶奶家后，她帶著內(nèi)心的別恨踏上了進(jìn)京的行程

    這一去就是三年，雖然每年有兩個假期，畢竟一年也有近十個月撕扯人心的牽掛

    大人倒沒什么，心疼歸心疼，頂多暗自流它幾場淚也就挺過去了

    這一下，可苦了那顆初涉人世的心靈

    照我的想法，那么小的孩子應(yīng)該沒有多少記憶，到了奶奶家，有了爺爺奶奶的陪伴和精心呵護(hù)，也可以暫時忘掉他的母親，照樣沐浴著人間的溫情茁壯成長吧

    奇的是，他不僅沒有忘掉，反而加深了他對母親的記憶

    每一次我去探他，從他驚喜加失望的眼神，我明白了，即使如我，也不能解除他對母親的深深眷念

    聽他奶奶講，一次走在街上，他看見前方走著一位同他媽媽背影相仿的長發(fā)飄飄的女子，竟不顧一切蹣跚著沖上去拽了人家的衣角不放

    是啊，哪怕濃濃的親情就在身邊，這小家伙每時每刻卻在茫茫人海里尋找那熟悉的身影和親切的面容

    一次，他持續(xù)高熱不退，爺爺奶奶慌亂無神，我匆匆趕去陪他

    熬過了不吃不喝的白天，到了深夜，他開始不停的哭喊：我要出去，要出去！任你如何講道理，也改變不了他的想法

    出哪里去呢？他只不過是要把那綿綿無盡的思念哭出來喊出聲而已

    那時，最能讓他安靜的事，是由爺爺抱著到城外馬路邊去看川流不息的汽車，也許他以為這載走了他母親的怪物，說不定也會突然把母親送到他的身邊

    這個習(xí)慣一直延續(xù)至今，觀察汽車是他最大的興趣之一，他關(guān)于汽車的知識，真能讓人稱奇

    據(jù)年長的人講，孩子自小離開父母，容易養(yǎng)成某些不好的習(xí)慣，比如嚼手指什么的

    兒子倒沒有啥壞習(xí)慣，但比所有壞習(xí)慣更讓人揪心的是，他患了口吃

    等到他母親畢業(yè)，把他接回家，朝夕相伴之中，他說話也開始順暢，但只要回一次奶奶家，結(jié)巴就要加劇

    想來大概是那傷心之地，總要勾起他已經(jīng)潛入意識深處的離愁悲苦，讓他精神緊張

    好在他有一位好母親，當(dāng)我們感覺到這只是幼年的傷痛給他帶來的心理病灶，并沒有求醫(yī)問藥，他母親常去他的學(xué)校逐一告訴任課的老師，逐一告訴他的那些小同學(xué)，要求他們別學(xué)他也別嘲笑他

    在家里我們也十分謹(jǐn)慎，盡量避免觸動他內(nèi)心的傷疤，總想努力抹去他對童年所受到的心理傷害的記憶

    讀到三年級時，他竟奇跡般地好了，說話再也沒有了曾經(jīng)口吃留下的任何痕跡

    可能是幼年的創(chuàng)傷，再加上口吃的毛病，使兒子的性格變得很孤僻

    他不喜歡與人交往，對大人從來不招呼，對小朋友也很少接觸，放學(xué)徑直回家，就坐到小書桌前，不停地寫呀畫的

    有時候別家大人帶上小孩來串門，他也是不理不睬，只埋頭擺弄自己的玩具，等到小孩主動上去搭訕，他慣常的做法也只是隨手遞給人家一個玩具，然后仍自顧自地玩耍

    當(dāng)他提出要做一只小沙包，我和他母親打內(nèi)心里感到欣喜

    因為我們清楚，借助這樣一件道具，可以架起一座兒子與別人連接的橋梁，讓他在嬉戲游樂中，用小朋友們的笑聲和友誼，來填補留在心靈上的空洞

    我答應(yīng)他，要跟他一起來完成這件作品

    我?guī)纤ベI了針線，捧回來一把細(xì)沙

    然后找出他母親的舊裙，剪下兩片布來，開始制作

    我們先密實地縫好一個內(nèi)袋，把沙子裝進(jìn)里面，然后再做一個外套縫緊，一個漂亮的小沙包就做好了

    我雖然是裁縫的兒子，但飛針走線并非我所長，這本是他的母親可以干好的活，她卻留到了周末要我來做

    她求學(xué)歸來，我又變動了工作，到了外地，短暫的天倫之樂后，一家人又要承受離別的悲苦

    我的出走，對兒子沒有太大的影響，有了母親的陪伴，他很知足，況且我們相距不遠(yuǎn)，我一周回家一次，即便他想念父親，我也會在他形成了規(guī)律的最為期盼的時候出現(xiàn)

    沒有父親的陪伴，雖不至于讓兒子的內(nèi)心像離開母親的日子那般凄苦，但肯定也讓他有一種失落感

    畢竟，父親的存在可以讓一個小孩子有安全踏實之感

    兒子遇事總有些膽小，每到晚上，他就把門關(guān)得緊緊的，我不在家的時候，還要弄些雜物來頂在門后

    那次她隨母親去九寨溝，所要的禮物是一大一小兩把匕首

    我從這些看似無意的舉動，看出了他內(nèi)心的惶恐

    她母親留給我來做這只小沙包，意在讓我把關(guān)愛縫進(jìn)兒子的心里，在他童稚的心上，縫上父親的力量

    在我縫制的過程中，兒子一直依偎在我的身旁，我能感覺到他偶爾認(rèn)真打量我的眼神，我相信我的形象正通過一種默然無聲的暖流，潛入了他的心中，如果可以，我愿意永遠(yuǎn)駐扎在兒子的心上

    但是，算命的說，我是流浪的命，命運注定了我還要行走

    我現(xiàn)在能夠做的，就是每周回家，除了雨天，總要帶他去“探險”，他也愛好這類活動

    我們往往到一些人群不易去的荒郊野嶺，走沒人走過的路，披荊塹棘攀沿而上，從殘破的墳?zāi)估锶△俭t，于巖洞里尋“寶”

    每一次都能讓他激動得臉蛋通紅，在小朋友面前津津樂道，以致于隨他探險的小朋友也愈來愈多，每到周末，就有一只“探險隊”從我家出發(fā)

    兒子是個有心人，那只小沙包，他妥善保存了好幾年

    現(xiàn)在，兒子已經(jīng)10

    把綠葉燒成灰燼

    　　愛情的灰燼百年不生五谷

    　　有一種東西從真空觸及愛情，和愛情貫通，最后在玫瑰的鎢絲上發(fā)光

    　　有一種東西只需一個季節(jié)就能讓愛情成熟，染上秋色，在初冬的晚風(fēng)中零落

    　　愛情是懸崖上的野果，不指望收割

    　　有一種東西拈也拈不掉，像陰影，落在眼眸，把愛情最絢爛的部份遮掩

    天際灰蒙蒙的，雨從來鄙人，有三兩只鳥兒飛過，有些急遽，也有三兩只鳥兒站在樓頂，在雨里，在風(fēng)中，在微涼的氣氛中聲聲脆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