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芒康出來的茶馬古道路上,我們一路遇見或獨自一人、或三三兩兩的朝圣者,磕著等身長頭朝著拉薩的方向而去
車子正在貢布江達縣的山路上行駛時,我們就親眼目睹一家三人磕長頭的情景,在崎嶇蜿蜒的山道上,他們行走三步,雙手合一,高高地舉向天空,漫漫放下,分別在額頭和胸前停頓一下,兩手掌著地,“刷”的一聲,全身心地撲向大地,爬起來,雙手又舉向天空,又撲向大地,就這樣,他們從甘肅的甘南家門口開始,不管是泥路山道,還是橋梁溝壑,一寸不落,磕了十四個月,他們身穿降紅色朝圣服,額頭上系著厚厚的布墊,手上套著木板,可我仍然從他們的手掌和額頭上看到了厚厚的老繭和破潰的血痕,但他們的眼睛里卻充溢著寧靜而神圣的信仰之光,他們用五體投地的心靈行為來表達最為虔誠最為深切的情感和愿望
正如電影《可可西里》中日泰所言,“別看他們臟得很,他們的心特別的干凈
”看著他們,我想起了一段藏族民歌:黑色的大地是我用身體量過來的,白色的云彩是我用手指數(shù)過來的,陡峭的山崖我像爬梯子一樣攀上,平坦的草原我像讀經(jīng)書一樣掀過……
忽而,會有一兩聲的鳥鳴,洪亮動聽,但卻未叫醒任何一戶人家,明顯是不足為奇了
再細細看時,這才察覺,從來是一兩個樵夫深夜上山,動搖這那早已殘缺不勝的斧子,一下又一下,打在樹上,竹子上,舉措很輕很輕,力道卻很重很重,慢慢地,鳥聲停滯了,似乎又安眠了,斧聲,長久后,果然連一只鳥雀也驚不醒了
領(lǐng)會的人領(lǐng)會這是那些樵夫正為下一頓飯而煩惱著呢
這里我們要第一次感謝老天,剛剛在車上時還在下的雨現(xiàn)在居然停了
92、立志欲堅不欲銳,成功在久不在速
在淚眼朦朧中,我依稀看到了,在我兒時,媽媽懷里抱著我,背上背著沉重的背籠,從那陡峭的峭壁邊走過,一步一步,從下弦月光里走進朝霞,從寒風(fēng)刺骨的雪光里走進萬籟俱寂的冬夜
漫山遍野,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媽媽的深深的足跡,那腳印落地發(fā)芽,在媽媽的身后生出一行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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